《小道姑,殿下他看上你了》第49章

  當即抬眼朝封宬看去。

  卻正好撞到封宬漫不經心掃過來的一眼。

  他心下一驚,連忙低頭,便聽封宬懶洋洋地說道,“讓暗衛去查一查,方才成衣鋪那家店主的家里,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趙一眉頭微皺,不知殿下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成衣店店主家是為何。

  卻并沒有多疑,當即應下,“是。”

  隨后聽到封宬打了個哈欠。

  他立刻說道,“殿下,屬下已吩咐客棧備上熱水,您還是洗漱過后再入寢吧?”

  封宬點了點頭。

  趙一立時起身便去準備,心里一邊想,殿下何時受過這般苦楚,若那小道童再不知好歹,直接綁去京城也不是不可……

  “趙一。”

  身后,封宬忽而輕緩開口,嗓音里還帶著明顯的倦意與懶怠。

  趙一立時回頭俯身,“是,殿下吩咐。”

  便聽封宬說道,“休要多拿主意。”

  心思驟然被揭開!

  趙一眼底巨顫,‘砰’地一聲跪在地上,“殿下!屬下知錯!屬下該死!”

  分明方才還警示過暗七的,可他居然自己也……

  他以頭磕地,弓起的后背上,一陣陣冷意。

  好一會兒,才聽封宬慢悠悠地說道,“去備水吧。”

  他一顫,“是!”

  出了房門,無意識地摸了下額頭,這才發現——滿手心的冷汗!

  他轉臉,看隔壁房門。

  頓了頓,大步離開!

  “咚咚咚。”

  云落落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掃了眼,又轉回視線,看對面飄立的人影。

  消瘦的身形,破舊的喜服,崩裂的金線。

  客房內的燈火并不明亮,落在那張蒼老灰暗的臉上,不顯陰森,凈是悲哀。

  搖搖晃晃的光影落在地面上,云落落一人的身形。

  “小先生。”

  黑色的鬼淚大顆大顆地從她灰翳的眼中滾落,整個魂體都在顫抖,“那個畜生,他怎能,怎能……”

  放在桌上的布兜忽而再次劇烈地搖晃起來。

  有悶悶的凄厲尖叫從布兜里鉆出來,“忘恩負義的畜生!!啊啊啊啊!”

  “月丫頭……”喜婆泣不成聲,撲過去,卻不敢碰那布兜,只對云落落哀求,“小先生,老婆子知曉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報應終有時。可是,可是……如今我母女二人如此受苦,卻看那畜生不僅活得快意,還受盡好聲名,老婆子的心里實在是,實在是……”

  她的頭頂,黑氣再度盤結。

  云落落拿起布兜,打開收口,一道紅光便自那布兜中綻開!

  她伸手,從里取出一朵桃花。

  本是粉色的桃花花瓣此時卻殷紅似沁血。

  凄厲的尖叫聲,正是從那桃花中傳出。

  “月丫頭……”喜婆顫聲。

  云落落劍指并攏,朝桃花花瓣一劃。

  流光一閃,裹挾著血色的身影猛地飄了出來,也不往喜婆身邊去,一個翻轉,就朝窗戶外躥去!

  喜婆大驚,連忙去追,“月丫頭!不可……”

  “啪!”

  一道黃符飛出,貼在了窗棱上。

  紅色的鬼影一僵,又扭身,欲要朝門邊飛去。

  卻聽云落落說:“過來。”

  “月丫頭!”喜婆一把抓住了她,“小先生在此!不可魯莽!”

  女鬼滿面凄厲,聲聲哀嚎。

  “娘!那個畜生現在居然還成了人人夸贊的好人!他這樣的混賬下爛,五馬分尸也不足惜!怎還敢踩著您的尸骨給自己做臉?!您讓我怎麼甘心!怎麼甘心啊!!!”

  喜婆心里何嘗不憤恨不難過?可她依舊沒有松手,搖了搖頭,“乖囡,聽話,有小先生在,她答應會幫我們的,你聽話啊,聽話……”

  “娘!我要殺了他!殺了他!要他也死無葬身之地!!!”

  女鬼的叫聲越發森利,陰郁的鬼氣瞬間從她血色的鬼影里爆開,遮蔽了屋內本就昏暗的光線。

  連那一點豆燈都搖搖晃晃地,差點要熄滅。

  云落落伸手,攏了下燈火,眼都未抬地平緩開口,“既要報仇,便安靜些。我很累了。”

  她的聲音分明不見起伏呵斥,可女鬼的尖叫聲卻陡然停下!

  森濃的鬼氣像是被瞬間凍住一般!

  喜婆瞪了瞪眼,小心翼翼地朝她看,“小先生,她只是太不甘心了,并無,并無冒犯的意思……”

  可云落落卻好像并沒有在意的樣子,也好像根本就沒有在聽。

  她揉了揉眼睛,朝女鬼招手,“過來。”

第四十二章 與他同歸于盡

  鬼氣再次晃動開,女鬼朝身旁的喜婆看了眼。

  喜婆攥緊她的胳膊,又松開,往前輕輕地推了下。

  女鬼飄到了云落落的身邊。

  云落落轉過臉。

  女鬼一對上那雙黑澄澄的眼睛,便魂體一顫,轉過臉去。

  就聽云落落說:“既已化鬼,便是陰間之靈。要尋陽間之仇,縱有千般萬般的冤屈與無可奈何,那也非天道能容忍。你若堅持以牙還牙,可想過后果麼?”

  女鬼想起先前在亂葬崗時,云落落問她要如何復仇,她回答后,她一字未發便將她收入花中。

  現下又聽她如此問,以為她是想反口不認。

  當即冷笑,“我便是魂飛魄散也絕不可能放過那個畜生!你要是不肯幫忙,我自去找他,與他同歸于盡!”

  “月丫頭!不得胡言亂語!”喜婆靠近過來,又是著急又是心疼,朝云落落看,“小先生,她只是……”

  聽她又是這‘只是’兩個字,云落落擺了下手,從包裹里翻出一支朱砂筆。

  捏了捏紅色的筆尖,一邊說道,“我既已答應,便無反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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