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殿下他看上你了》第66章

  這小家伙,到底哪里學來的這些市井潑話?還拿來教他這樣罵自個兒?

  你能是臭流氓麼?流氓何人呢?

  云落落搖頭,“沒有還有。”

  “沒有還有?”

  封宬已是笑起,無奈看她,“這是什麼罵人的話?”

  云落落張了張嘴,想不出來怎麼解釋,卻看到封宬臉上再度浮現的笑容。

  抿了下唇,問:“還惱麼?”

  封宬哪里就真的會為本就事實的幾句話生惱,笑著搖了搖頭。

  云落落點頭,再一次捏了捏他的手指,往跟前拉近點兒,道,“那我再給你說一件讓你高興的事兒。”

  封宬看了眼被捏住的手指,頷首,“好,你說。”

第五十六章 我不信

  云落落的指尖便再次落到他手心的某處紋路道,“此為貴人運,此紋清晰流暢,且入中堂之勢,乃是改命得運之勢頭。”

  “貴人?”

  封宬也看著那紋路,“何種貴人?”

  云落落卻搖了搖頭,“是何人已非我能窺探,不過,此貴人運已現,當是運勢已有逆改之兆。”

  封宬沉默。

  貴人?

  改運?

  這天下還真有這種玄而飄渺的東西?

  他笑了笑,點頭,“好,我知曉了。多謝落落,寬我心懷。”

  說著,要收回手。

  被捏住的那根手指卻叫云落落單手指腹輕輕地摩挲了下。

  他眼底一顫,下意識要將她一把甩開。

  就聽云落落輕聲說:“渦紋團密,你母親,疼你至深。”

  封宬頓時猶如當頭棒喝。

  一下子僵在了原處。

  圍墻另一側,趙一和趙三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駭然。

  這一邊。

  云落落抬起頭,就發現了封宬的異樣。

  她還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眨了眨眼睛,問:“怎麼了?”

  封宬看著她,臉上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似的。

  可不過兩息的功夫,他的臉上卻又浮起一層笑來。

  明明獰色未褪,卻偏又要露出這樣看似溫柔的笑意來。

  當真扭曲又怪誕。

  看得人心頭發毛。

  云落落又眨了下眼。

  便聽他似是含著笑音,啞了嗓子地問。

  “你說我……母,親,疼我?”

  云落落看他這樣子,還當自己看岔了。

  低下頭,又仔細地看了看封宬手指上的紋路,點頭,“觀主說過,此渦紋為母相,團密乃是最親厚的意思。難道不是麼?”

  她再次看向封宬,“觀主不會說錯的。”

  封宬沒說話,他抽回了手,看著指尖那處。

  似乎不解。

  本是俊雅如云塵的面上,無端浮起一層陰翳。讓他本是姣好不凡的面容,憑生多出一層幽艷暗魅之態。

  他以拇指指腹摩挲了一圈那處指紋。

  片刻后,似是自語地問道。

  “若是當真心疼,你會將自己的孩子丟于冷野之處,任由旁人欺凌羞辱,便是親見了,也能不聞不問麼?”

  云落落歪了歪頭。

  看著封宬低頭似呢喃的模樣,剛要說話。

  “哐啷。”

  兩人身后,一扇小門被打開。

  一個穿著短褂的伙計搬著個酒壇走出來,一見兩人,便是一驚。

  “你們是何人?!”

  云落落立馬伸手,再次攥住封宬的手,另一手抓起帷帽,站起來,轉身跑了出去。

  “喂!”

  伙計喊了一聲,卻沒追出來。

  云落落拉著封宬一路小跑到了巷口,往后看了看,呼了口氣。

  然后將帷帽遞給封宬。

  封宬看了眼,接過,戴在頭上。

  “今日你先跟著我吧。待我的事情辦完,再幫你尋家人。成不成?”

  云落落轉身朝另一邊走。

  封宬沒想到她竟是肯松口讓自己跟著了。

  隔著紗幔后下意識先笑了下,點頭,“好。”停了下,又道,“我一定小心,不給落落添麻煩。”

  這話說得好像小心翼翼十分討好的。

  可那副慣有的慢懶貴雅的語氣,卻叫人聽著這人在玩笑般。

  云落落瞥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紗幔下的封宬無聲地再次勾起唇,跟著她。

  不遠處,一眾做各種打扮的侍衛分散四處,紛紛跟上。

  封宬瞥了眼,淡淡收回目光。

  又要去看四周如何時。

  忽聽身前的云落落說話。

  “若是如此,那她一定過得很艱難吧?”

  封宬停下了腳步。

  云落落走了兩步,才注意到封宬沒跟上來,回過頭。

  聽帷帽紗幔中傳來封宬不見喜怒的問聲:“為何?”

  她想了想,道,“觀主說,天下不疼愛子女的父母雖有,卻甚少。你那渦紋不會作假,我雖不懂生母緣何會任由親子如此受苦。不過……”

  她又看向封宬,或者說看著帷帽上的紗幔,“若是親眼見他受苦卻還什麼都不做,我想,當是無法做吧?”

  紗幔后,封宬眼瞳一陣陣發緊,眼眶微睜。

  “明明疼愛如命的孩子,卻護不住不能護,那心里應該,嗯……”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來,“應該跟割了心肝一樣的疼吧?所以,她在世時,當是過得艱難。”

  封宬垂在身側的手指猛地攥起!

  紗幔外的云落落身影模糊,不見神情。

  可封宬卻無端想起宮中那些人高高在上,對他一副悲天憫人冠冕堂皇的可笑模樣!

  他忽而冷笑,“我不信。”

  伸手掀開紗幔。

  想去罵她,想去斥她,想去責怪她為什麼要挑破他的膿包,讓他內心竟能泥濘到如此血肉不堪的地步!

  視線清晰。

  他看過去,剛要張口。

  卻瞧見了云落落的側臉。

  她正在看街道一邊,悄然開放的一株白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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