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殿下他看上你了》第217章

  葉官兒大喜。

  劉奇峰獰笑著又啐了一口。

  劉明成得意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封宬——不枉他費盡心思困住這幾人!

  只要辦成了這事兒,讓封宬就算不死,也沾了一身腥。

  人證開口,只要這當著眾目睽睽的證詞傳回京城,那封宬在皇帝跟前兒,可就信任再無了!

  到時候,他何需還看錢學道的臉?

  殿下必然要褒獎他辦事得力!有了殿下的依仗,那這金陵,可就只有他說一不二了!

  趙一再次捏住暗器。

  卻聽封宬淡聲道,“慢著。”

  他心下疑惑。

  然后,就聽琪官兒道。

  “誣告劉老爺,陷害錢大人,一切罪行,皆是……我一人所為。”

  “噼啪。”

  是火把爆開的聲音。

  方子清僵住。

  葉官兒的狂喜停在臉上。

  劉奇峰納悶地轉過頭。

  劉明成呆滯。

  就見琪官兒掙扎著立起了上半身,露出半身血色半面清美的面龐。

  朝錢學道的方向,平寧又安靜地笑。

  “錢大人,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我恨劉明成以這烏衣閣做掩護,實際殘害無數無辜性命。我恨那宋婆子,為劉明成手里的刀,將我等身無依無靠之人做那砧板魚肉,隨意供人蹂躡羞辱。我恨他們身為權貴,受盡好處,卻只將人命做爛泥,肆意踐踏。”

  云落落看過去,只看他那漂亮的眼睛里,是如深夜卷云般的恬謐悲傷。

  眼前倏然浮現,一個時辰前,他坐在門框邊,捧著一杯熱茶,側眸看向門外夜色時的側影。

  “我恨他們草菅人命,我恨他們荼毒無辜。我恨他們,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恨不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故而,便一手策劃了這一樁訴狀。”

  琪官兒說著說著,又輕輕地笑起來,轉過頭來,看了眼葉官兒,“只可惜,卻到底,有眼識不清。不知曉,原來受人辱者,也常辱人之。我所行之一切,不過一場荒唐笑話。”

  葉官兒瞪了瞪眼,往后退縮,不敢再看琪官兒。

  琪官兒又朝不遠處僵滯的方子清看了眼。

  然后,微微俯身,似是行了一禮。

  方子清下意識覺得不對。

  就見他轉過身,對錢學道高聲說道,“娼家認罪,此事與他人一概無關,愿伏法受誅!”

  說著,忽然一伸手,握住了劉奇峰手上的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小道姑,你別發瘋

  刀刃瞬間割破他的手指。

  劉奇峰一驚,不待反應過來!

  刀就被拽得往后一戳!

  刀尖一下戳進了琪官兒的胸膛!

  “噗!”

  鮮血迸濺!

  周圍驟然寂聲一片!

  方子清眼瞳驟縮!

  劉明成錢學道臉色大變!

  封宬微微垂眸。

  身后,云落落抬起了腳。

  “啊!!”

  葉官兒陡然尖叫!

  蹬著腿拼命往后退!

  劉奇峰回過神來,卻是眉頭一皺,一把抽回了刀!

  鮮血噴射出來。

  他罵了一句,“臟東西!晦氣……”

  “嗖!”

  利刃破空!

  他的話說了一半,卡住!

  “噗嗤!”

  是血肉破開的聲響!

  脖頸一涼!

  “峰兒!”劉明成忽然大叫!

  劉奇峰愣愣抬手,摸到了一片濡濕。

  低眼一看,手指上,鮮紅一片!

  他晃了晃,轉過頭。

  就見那邊。

  面若皎月的小道姑,慢步自暗影里走入昏黃光線中。

  她的身后,封宬抬起一張菱花笑容,目意森森,眸中寒光迸濺!

  宛如般若,獠齒畢露!

  他抬起手,猶如巨翼自那道姑皎潔眸光后恣意張開!

  數十道飛影朝四周躥起!

  利刃與殺氣,剎那間,鋪天蓋地!

  “當!!”

  是金戈交擊!

  慘叫廝殺聲,驟然而起!

  “捉住他們!捉住他們!”

  “保護大人!”

  “國舅爺快走!”

  “峰兒!”

  劉明成高呼。

  劉奇峰卻身子一晃,轟然倒下!

  無力地抬頭朝前方看去,見到的,卻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

  錢學道,還有他那老子,猶如過街老鼠一般,叫人護著,忙不迭地朝前頭跑去。

  他咧開嘴,想到了姑姑。

  想起小時候,她常拉著他躲在廚房的灶臺底下,邊偷吃邊笑的模樣。

  張了張嘴。

  卻沒再發出一聲。

  記憶里的姑姑,隨著那一天,被強塞進馬車里時淚如雨下的模樣,都湮滅進了無窮無盡的黑暗里。

  一雙淡黃繡花鞋,走到了近處。

  劉奇峰僵滯地側眸,只看到了一雙平靜如古井深潭的眼。

  那一口氣,便自嗓間,徹底散開。

  云落落蹲在地上,單手,按在了琪官兒的胸口上。

  掌心底下。

  微弱的起伏幾乎傳遞不出。

  他睜著眼,看那半空朦朧模糊的月,微微笑了笑。

  然后聽身側的人輕緩平和地問:“為何?”

  為何?

  他轉過視線,對上了那雙清澈不染一絲塵垢的眼。

  一瞬間,他又想起了那個明媚如夏日的女子站在他面前,肆懷大笑時眼里濃烈的光。

  想起她狀若爛泥毫無生氣地躺在血泊里,面如死灰的可笑模樣。

  想起他分明已恨不能生啖那些畜生的血肉以消心頭之恨、卻還要假裝討好、刻意殷勤,低頭做小,做一副嬌弱不堪的可憐樣子時的荒唐冠冕。

  他不敢再看近在咫尺那雙如銀月明凈的眼。

  轉開視線,輕吐出一口氣,慢慢地笑。

  “娼家是個……貪生怕死的,不如……方公子……大義。

還請道真……垂憐,莫要多伸手,放,放……方公子一條生路吧!”

  聲音越來越輕,他慢慢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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