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殿下他看上你了》第705章

  暗七意外——竟不是滅殺?而是往生?

  見云落落端詳那碎片似有疑惑,暗七往跟前走了幾步,問:“云先生,這是什麼?”

  一旁,趙四已蹲下去,看著地上的尸體,不知在想什麼。

  梳妝臺前,云落落看著碎片沒出聲。

  暗七只當她并未看出此碎片為何,不由再次問道,“先生方才緣何不留下那女鬼?她既能指出此物,說不定還有更多線索。”

  這麼著急將鬼魂超度,得了這一知半解之物,反而更弄得云里霧里不知所謂了。

  云落落放下胳膊,并未回答暗七的話,而是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那奢華床頭的方向。

  一邊走過去,才緩聲道,“尸體完整,便是了卻她心之怨念。她塵埃已無掛礙,再徒留她魂體受不住陰火煉燒,早一刻往生,魂魄便少一分損傷。”

  暗七看了眼還貼在衣服上的符篆,那符篆上的朱砂已然消失,趙四伸手將那符篆從衣服上揭下,并未動他那件御貢蘇錦做的外衫。

  默了片刻,心里分明知曉這樣的念頭十分殘忍,卻還是說道。

  “那云先生為何不先留下……一部分,待問清楚要找的線索,再送她去往生也不遲啊。”

  可對于一個早已死了多年的鬼魂來說,早一分晚一刻,也沒甚要緊的吧?

  云落落的手指按在床沿,慢慢地摩挲。

  摸到一處,微頓了頓。

  然后低著頭看向那處,平靜地開口。

  “因為她很痛。”

  正要伸手檢查尸體翻裂手指的趙四一頓!

  暗七瞪了瞪眼。

  視線忽然落在已經熄滅黑火的桌子上,猛地想起方才女鬼身上同樣不斷燃燒的黑火。

  金色的流光游走魂體后,鬼火便熄滅。

  魂體緊隨消散。

  云落落看到了床沿邊幾處泛白的木屑痕跡后,抬起頭來,看向暗七。

  “生前所受之苦,會帶到死后之痛。若往幽冥,經忘川河洗褪前塵,或可不再受磋磨。然而她卻因執念縛靈于此,日夜受這分體之苦,從不得歇。”

  原來云落落是用符篆滅了她的痛楚,將她安詳平靜地,送往了極樂。

  難怪……難怪會有那聲拼盡全力的‘多謝’。

  趙四回頭,朝床邊蹲著的云落落看來。

  見她又看向手里的碎片,然后試著將那碎片往床邊上對。

  神色淡淡,語調輕緩慢寧。

  “我的事我可自己查,不用為此帶累旁人。她不必,也無需為我的事,再受這樣的痛苦。”

  趙四伸出的手指微微一抽,看著云落落的眼神變了幾變。

  暗七攥了手指又松開,半晌,低聲道,“可若非云先生,她不是也……”

  “暗七。”

  云落落忽然出聲,輕淺道,“莫出口業。”

  暗七一僵!

  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臉側又微微地抽動了一下。

  然后,后背被拍了拍。

  他扭頭,見趙四起身來到他身后,朝他笑了笑,“去,告訴周大人一聲。四年前的那個碎尸案,說不定有線索了。”

  暗七心下微松,點點頭,又看了眼那邊的云落落,拱了拱手,沒再說話,轉身一縱,不見了身影。

第六百零一章 老實回話

  趙四走到云落落身邊,視線在她血水滲出的手背上掃過,問:“先生,可有查到什麼?”

  云落落站了起來,將那碎片握在手心,道,“我有話要問方才的鴇母。”

  “是。”

  趙四退后一步。

  云落落朝門外走,路過屋子中央時,看了眼地上還蓋著衣服的尸體。

  趙四注意到,道,“此處恐是案發現場,需得讓周大人來驗查過后,才能收斂尸體去衙門,之后還要仵作檢驗。”

  云落落點頭,走到門口,腳下微緩,回頭道,“小四你與她有一恩,身后事,替她關照些吧。”

  云落落的話并未說得十分仔細,然而趙四卻無有半分疑慮,恭敬低頭。

  “是。”

  門外。

  老鴇花姑和龜奴長盛在地上已跪了許久,四喜自打聽他們說那屋子里恐是死過人后就一直臉色不好,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皆是狠意,瞪著那兩人就差拿眼刀去剮了。

  見著云落落走出來,立馬迎上去,“先生,發生何事了?方才屋子里頗有動靜。”

  云落落搖搖頭,“此時已無礙了,你若想看,小四在里頭。”

  四喜當即走過去,到了門口一抬眼。

  便是一聲驚叫。

  “這!這是什麼!”

  走廊這頭,花姑和長盛皆是一顫!

  就見面前漂亮精致得跟小仙童一樣的娘子無起波瀾地問。

  “朱大人當真一次友人都不曾帶來過麼?”

  長盛臉色一變。

  花姑微僵,朝云落落看了眼,又迅速低下頭去,糾結地抓了抓帕子,知道這時若是再有隱瞞,別說春來居在京都怕是再無立足之地,連她的項上人頭只怕都難保了。

  立時俯身以額貼地,道,“請大人見諒!實在是奴家先前受人要挾,不敢說明!”

  云落落讓開到一側,想了想,道,“你且仔細說來。若有計較,三……殿下自會替你們做主。”

  花姑本只盼著能得一句保證。

  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小娘子居然開口就能為堂堂御察院院司,大玥朝三皇子應下如此承諾!

  心中頓時大定。

  當即就開了口。

  “大人勿怪,奴家這春來居平素里雖來往的也有不少貴胄權勢,可到底也只是歡笑場上的皮肉生意,奴家同樓里的姑娘們都是最最下等的人物,連活著都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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