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下定決心出國深造,就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我會的。”
聞教授:“我聽說你從賀家搬出來了?”
“是。”
“想清楚了?”
“嗯,我……打算和賀南方分手。”
聞教授嘆了口氣:“南方的父親是我和季先生的故交,南方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雖然老師很希望你們最后修成正果,但是——”
“這個世界有許多比愛情要更重要的東西,你在賀家浪費這多年……”
“老師,我明白。”她急切地打斷聞教授的話,因為羞恥,臉變得通紅。
“我會出國讀書,以后會好好畫畫。”
——
中午宴請結束后,李苒和賀南方并未離開,聞教授二老無子女,按照N市這邊的風俗,晚上還有一頓暖壽酒。
所以,下午留下來的幾乎都是二老的得意門生。
賀南方依舊抽不開身,除了中午吃飯那一小會兒,李苒便沒再見過他。
樓下的宴會廳酒席撤下,擺上甜品,她中午被幾個老同學簇擁著敬酒,沒吃幾口主食。
這會兒有點餓,便下樓來找點吃的。
樓下要比樓上熱鬧,隔著一個宴會廳,旁邊便是季先生今天特地為年輕人組裝的唱個歌房,旁邊還有幾個牌桌。
為了讓他們年輕人玩的更開心,二老都在樓上沒下來。
晃悠到樓下,吃了幾個小蛋糕,喝了一點低泡果酒。
轉身準備上樓時,迎面撞上幾個男男女女,李苒打了一下眼,發現是幾個平日唯賀南方馬首是瞻的賀家狗腿。
沒什麼興趣搭理,準備錯開身上樓。
可顯然,她不想搭理卻不代表這些人想讓她好過。
“李苒,聽說你從賀家搬出來了。
”
她轉身:“有事嗎?”
“哥幾個打賭,這次你多久搬回去。”他們幾個人低笑著說出這些踩踏人的話,卻輕松的像是在開什麼玩笑。
李苒第一次聽說賭這個:“你們賭了幾天?”
“三天。”
“才不是,許明朗壓今晚!”
李苒笑笑:“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她淺淺勾著唇,清冽的聲音:“我賭一輩子。”
轉身上樓,撞上從樓上下來的賀南方,男人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這番話聽到多少。
總之,他臉色十分不好地一步步靠過來。
隨后,手腕被攥住,賀南方的臉幾乎是黑著的。李苒掙脫不開,被賀南方強硬地拉進旁邊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人見狀,立刻散開,很快門被關上,只留下二人。
她的手腕還在男人手里攥著,輕輕一拉,便貼著男人的西裝靠近,高檔的西裝面料摩擦著她的皮膚,刺刺的。
“一輩子不去找我,嗯?”
李苒心里已經很無奈,她素來不是喜歡大吵大鬧的性格,本來分手這件事也是想和聲細語就把它解決了的。
可依照賀南方現在的架勢,似乎并不想和平解決。
見李苒垂眉,賀南方捏起她的下巴:“你心里想很久了是吧?”
李苒不太想說話,在剛才他當眾不顧及她顏面,將她不容反抗地帶進休息室,她便知道——其實分手這件事,賀南方不論同意還是不同意,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這個人如此高傲,怎麼會讓一個不再愛他,時不時對他冷言冷語的女人在身邊。
“出去住了幾天,心也跟著變野了?”
李苒掙脫開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先走了。
”
賀南方顯然沒準備就這麼輕易地讓她離開:“三天后我去接你,你把東西全部搬回來——”
“還有,把你那小公寓給我退了。”
李苒第一念頭是賀南方為什麼要給她三天時間,后來轉念一想,他工作這麼忙,恐怕是三天后才有空。
心里有點慶幸,幸好他將工作排在她前面,才會多出來這三天時間。
——
晚上,宴會結束。賀家的車將她送回公寓。
賀南方有種假意的仁慈在里面,李苒這麼想一個人在外面生活,那麼他成全,只不過這種自由是一種假象,只要他愿意,他隨時隨地可以將這扇自由之門關上。
“你可以體驗這種生活,但不要忘記你原來該在的位置。”
李苒:“賀南方,我應該在什麼地方呢?”
“世界這麼大,我為什麼一定要在你身邊?”
她知道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很容易連這三天的自由都沒有:“憑什麼你可以想離開便離開,而我想分手卻不行呢?”
賀南方:“這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事情都是對等的,有些事我可以,但你不行。”
李苒的內心的火苗漸漸平息,四肢冰涼。
這一刻,她發現在賀南方的心里,他們的地位一直是不平等的。
第9章
李苒手腳冰涼的站在原地,直至賀南方開門走了,她都沒緩過神來。
夜晚像一朵枯萎的郁金香,危險地誘捕著那些破碎的夢。
一陣不知名地冷風從開著窗的陽臺吹進來,她清醒了似的,終于眨了眨眼睛。
她慢慢地坐回到沙發上,掩著面,先是低聲地哽咽,最后越來越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啞,變成放聲痛哭。
她始終想不通,為何自己努力經營這麼久,好不容易回歸到正軌的生活,準備慢慢忘記這個人時。
賀南方卻像一陣突如其來的颶風,強勢地席卷她的四肢百骸,猛地闖進她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