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說起剛才在醫院和李苒的談話,問他:“你說李苒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在耍性子。”
孔樊東回想這整件事情,一開始他在外地接到賀南方命令時,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稍微了解一下李苒的性格就知道肯定是兩人鬧矛盾,八成哄哄就行了,所以才在一開始耽誤了先機,長時間沒有找到。
可在找李苒的這一個多月里,孔樊東卻是親眼看到他老板情緒的變化。
從開始得知李苒離開時的憤怒,慢慢在等待中變得焦急,再后來長時間沒有她消息后,賀南方已經開始難以控制地流露出的不安。
最后,發現李苒在河下那天,賀南方直接從會場上出來,甚至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來了這里。
整個過程孔樊東看在眼里,或許連他老板自己都不知道,他對李苒是有多在乎。
就怕明白晚了,也就遲了。
李艾問他:“你說老板到底喜不喜歡李苒?”
孔樊東:“你說呢?”
從李苒離開,他老板的表現來看,是喜歡的,可是喜歡一個人可不是這麼個方式。
李艾搖頭:“反正他從來沒說過。”
孔樊東跟賀南方時間最久,也最了解他。
“要是不喜歡,能容她住在賀家這麼久,默認她是未婚妻?”
“要是不喜歡,能每次出差費盡心思給她選禮物?”
“要是不喜歡……能現在被她氣的吃不下飯?”
說完他看了一眼書房緊閉著的門,低聲:“要是不喜歡,惹他這麼生氣的人……恐怕不死也脫層皮了。”
李艾終究是女的,理解不了這種霸道總裁的愛:“喜歡就說呀。
”
孔樊東沉默了一會兒:“以前李苒喜歡他的時候,他都沒想清楚怎麼表達。”
“現在她不喜歡了,你想他還能說嗎?”
李艾一口氣憋在心里:“那估計不會說了。”
兩人又一同嘆了口氣。
——
晚飯因為太寡淡,加上她看見賀家人導致沒胃口,晚上一過九點李苒肚子就響個不停。
饑腸轆轆的讓她睡不好覺。
身邊沒手機,外賣也不好點。她從床上起來,打算出去買點吃的。
結果,一出病房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病房門口的保鏢,一臉正氣:“李小姐,您不能出去。”
李苒穿著空蕩蕩的病號服:“為什麼?”
保鏢翻來覆去只有那一句話,不能出去。
李苒決定放棄跟兩個彪形大漢動粗,開始講道理:“我很餓,你們可以選擇給我點外賣,或者放我出去自己找吃的。”
結果這兩個保鏢哪個都沒選,而是選擇給他們孔老大打電話。
李苒:“……”
孔樊東正在發愁怎麼才能讓賀南方這個拗脾氣的老板出來吃點東西。
卻在這時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他飽經風霜的狐貍眼一合計:“你們把李苒接過來。”
于是,李苒本來是打算出來隨便吃一口,現在卻被接回賀南方住的地方。
孔樊東這只老狐貍,看到她后,皮笑肉不笑:“飯菜都準備好了,你進去吃吧。”
這個地方是賀南方偶爾下住的地方,因為離醫院比較近,今天才臨時住過來。
以前李苒從來沒來過。
所以當孔樊東跟她指了一道門,讓她進去吃飯時,她才想都沒想地推門進去。
至始至終都沒想過……賀南方也會在里面。
李苒一推門,看清里面坐著的人后——平靜的內心登時有種被騙的感覺。
男人一個人靜坐在書房里,額頭微微偏向一處,眼神垂落,不知道在想什麼。身旁的落地燈亮著淺淺的白光,灑在他的肩上,將冷酷的身影割裂出溫柔的一小塊。
李苒看了一眼就轉動門把,打算出去,結果卻發現門被鎖了……
這是賀家人多年以來的老毛病,只有膽子算計她。
聲音驚動了坐在沙發上的人,賀南方手里不知拿著件什麼東西,看見李苒后迅速地放回抽屜。
聲音從光亮處傳到這里,混著黑夜特有的冷:“你怎麼來了?”
李苒反思,為什麼要為口吃的,來到陷阱里。
黑暗中,食物的味道尤為明顯,她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餐車旁。
——資本家大財閥的生活令人羨慕,李苒在醫院喝清湯白粥餓,睡前餓到前胸貼后背。
而賀南方坐在豐盛大餐前皺著眉頭……無動于衷。
他這挑食的毛病,就應該把他流放到非洲去。
她指了指餐車:“你這里有吃的。”
賀南方以為李苒是來服軟道歉的,甚至連往常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擺起來了。
卻見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直奔放著食物的餐車,他表情愣住。
李苒覺得自己這樣推出去,有點像賊。
她站在落地燈暗黃的邊緣線上,真誠的語氣問:“你吃飯嗎?”
賀南方窩了一個多月的脾氣,豈是一頓飯就能哄好的,凜著的臉絲毫沒有緩和的意思:“我不吃。”
李苒點點頭,她扶起餐車,邊推邊說道:“你不吃,那我推出去了。”
“站住!”賀南方咬牙切齒。
今天上午在醫院時,李苒把他氣的摔門而出的賬還沒算,他是鬼迷心竅才會認為她是過來服軟的。
李苒側過身,頭發順著她的動作遮住了半張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