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房睡是因為……我前段時間感冒了,怕傳染給他。”
李父恍然,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眼尾的細紋也舒展開來,他勸著李苒:“有句老話,夫妻分開睡,容易離心離德。”
“不論有什麼矛盾,床頭吵架床尾和。”
“我看南方那孩子不錯,怕我年紀大坐飛機不舒服,還特地給我買了頭等艙。”
“他對你也有耐心,所以結婚的事情呀可以考慮了。”
李苒聽到這句話,猛地回頭:“結婚?什麼結婚?”
李昌明:“他沒跟你說叫我過來是商量婚事的?”
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李苒搖頭說不知道,李父肯定會起疑。
李苒心不在焉的點頭,她緊緊地忍著沖動,才沒把她已經準備離開賀家的事情告訴他。
或許……她應該找一個合適的時間,跟她爸爸好好談一談。
——
李苒收拾好,關上房門,去隔壁臥室找賀南方。
他正坐在飄窗前看文件,見李苒一臉怒意地進來,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李苒走到他面前,忍住不把茶潑到他臉上。
“你把我爸爸叫來?”
賀南方眼都沒抬,翻了一頁。
“居然還打著商量婚事的名義。”
男人的視線終于從文件上移開,或許是李苒身上找茬的意味過于明顯。
他盯著李苒,似乎要把她的靈魂看穿:“我說過,總會有辦法治你。”
李苒當然知道他有辦法治她,一百種一千種都有。
賀南方像死神批判一樣:“所以你不必想著哪天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想想你父親在這里,你不是一個人。”
這是一句從容不怕的威脅,結果賀南方低沉的嗓音讀起來,卻有一種朗詩一樣的醇厚。
李苒已經氣的說不出話,
賀南方翹著的嘴角是勝利標志:“如果你現在跟我道歉,還來得及。”
李苒被氣笑了,她拿起賀南方面前的茶杯,捏在手里。
李苒不像他,不喜歡摔東西。
她端著茶杯,瞪著他,心里像是被澆了熱油,翻滾著燙意。
——
洗漱完后,她倒在床上準備睡覺。
現在腦子里亂糟糟的一片,賀南方他深知李苒的死穴在哪。
以前她是對賀南方乖順,現在她不喜歡他了,變得不再聽他的話,于是賀南方就找了另一個能讓李苒聽話的人。
李苒睡不著,躺在賀南方床上,周圍環繞著他的味道,她心煩氣亂。
賀南方洗漱完上床,關掉床頭的夜燈后,習慣性地將李苒拉到懷里。
她不舒服地動了動,掙脫幾下后,大概被弄得厭煩:“別碰我。”
賀南方倨傲,像是拿定李苒不會反抗一樣,大手緊緊地將她壓住:“你想爭執起來,引起你父親的注意?”
李苒咬著牙關,她瞪著天花板邊緣的彩色琉璃板,讓自己不去感受賀南方的觸碰。
這一夜,李苒做了無數個噩夢,夢里她的四肢一直被捆著,不論去哪里都邁不開腿。
清晨,賀南方起的很早。下樓時他發現李父正在廚房跟人說話,他平時從不關心家里這些瑣事,今天路過時正好聽了一下。
原來李父一大早起來想為李苒做早飯,做幾道家鄉的特色菜。而阿姨堅持不讓他用廚房,說是不符合規矩。
李父心里只想給女兒做頓飯,哪想什麼規矩不規矩,兩人各執一詞,都不肯妥協。
賀南方經過廚房時,他掃了一眼,輕飄飄的一句話解決了問題:“伯父,有東西可以交給下人做。
”
李昌明自言自語:“苒苒喜歡的是我做的口味。”
沒再堅持,他從包里將食材拿出來,交給傭人處理。
李苒起來時,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從樓上下來時,廚房不見李昌明,出來在院子里找到了他,一同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賀南方。
兩人圍著院子里的花壇,不知在談論什麼。
李苒往前走了兩步,才聽清楚兩人的談話。
“這株還有的救嗎?”賀南方問。
李昌明仔細看了幾眼,見那花的枝干像是被人踩過一樣,傷橫累累。
“估計救不活了,你看這葉子已經沒氣力了。”說著抬了抬葉子給他看,軟綿綿的。
賀南方點頭:“嫁接能不能活,把下面好的部分嫁接過去。”
嫁接技術復雜,耗時耗力,成本很高,李昌明打量:“這花也不算名貴,買棵新的就成,不必嫁接。”
賀南方卻說:“這花名貴。”
李父眼神懷疑,他推了推眼鏡,種了幾十年的花草,難道是他看走眼了?
“這花是李苒養的。”
李苒站在不遠的地方,聽到這句話后也仔細看那花,發現正是她養的那幾株。
可怎麼會斷了?
李父問了賀南方同樣的問題:“花養好好的,莖桿怎麼會斷?”
賀南方沉默了一會兒,解釋:“我弄得。”
李父這才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原來是賀南方把李苒養的花弄壞了,找李父幫忙看看能不能補救,甚至連嫁接技術都想到了,李父頗感意外。
對賀南方隱隱生出好感來:“知錯能改就行,這花不名貴,你和李苒道個歉,買個新的就成。”
賀南方態度很好:“嗯。”
李苒站在他身后,靜靜地看著他裝。
早飯是李父帶來食材做的,都是李苒愛吃的家鄉口味,重油重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