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苒瞪了她一眼,她肯定是故意的。
做出一副要揍她的手勢:“你給我等著,敢騙我。”
于曉曉哀嚎一聲,連忙往她哥那邊躲:“哥哥救我,李苒要揍我。”
她跑的實在快,李苒本想揪著她的辮子,沒想到揪了空,碰到了于鴻霄的后背。
男人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不歡迎我?”
李苒也笑,笑的很大方:“這是你家,誰不歡迎你就把她趕出去。”
于鴻霄笑笑習慣性伸手,想要拍她的腦袋。
李苒咳嗽了一聲,裝作要去找于曉曉的樣子,躲了過去。
于鴻霄的大手落在空中,看著李苒的背影,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李昌明和于父釣了不少魚,所以今晚是個全魚宴。
殺魚是個技術活,本來于鴻霄說要上手,被孔樊東直接攬過去。
孔樊東人狠話不多,拿著一條五六斤重的鯉魚,刮鱗,剖肚,去內臟,一氣呵成。
那手法利落,不像是個普通人。
于鴻霄意味深長地看著孔樊東的手法。
說實話他這動作太過于干凈利落,那刀子使的,甚至比他們這些奮斗在一線的刑警還要干脆利落。
殺了一桶的魚,連眼睛也不眨。
叫人瞠目。
于鴻霄吸著煙,不聲不響地看著,突然問:“你以前干什麼工作的?”
孔樊東抬頭,朝他看了一眼:“怎麼,調查我?”
于鴻霄笑笑:“你這手法不簡單。”
孔樊東嘴邊叼著于鴻霄遞過來的煙:“殺個魚有什麼不簡單。”
“又不是殺人。”
于鴻霄的眼睛瞇了瞇,不置一詞。
李苒在廚房幫于母做飯,于母持家勤儉,于父在省廳任職十余年,于家未曾請過任何幫傭保姆。
于母為人謙遜溫和,平易近人,李苒很喜歡跟她在一起聊天。
兩人正說著話,只見于曉曉雙眼激動,揮舞著手足跑進來:“啊啊啊!外面那個大叔殺魚好帥!”
“大叔?”李苒偏頭望去,哪有大叔?
片刻才想起于曉曉說的大叔是誰,她笑著說:“那不是大叔,孔樊東比你哥大十歲,比我倆大十四歲。”
于曉曉想了想大叔那張胡子拉碴的臉,似乎是不信:“他這麼年輕嗎?”
李苒在她頭上彈了一下:“一天到晚亂想什麼呢?”
于曉曉望了望窗外:“大叔殺魚的姿勢比殺生丸還要帥。”
這句話李苒回味了半會兒,才發覺這是個冷笑話!
晚上七點,夜幕落下,于家準時開飯。
李苒在桌上盛湯時,孔樊東推門進來,徑直走過來。
俯身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李苒臉色瞬間變得極差。
她放下勺子,甚至連身上的圍裙都沒解開,“我出去一趟,你們先吃。”說完便推門出去。
桌上幾個人面面相覷,于鴻霄隨即跟著起身,他拿上李苒的外套:“我出去看看。”
于曉曉感覺有些不對,她也站起來:“我也去看看。”
李昌明沉著臉出聲:“都別去,讓她自己解決。”話說到這個份上,在座的都知道外面來的是誰。
李昌明極其了解李苒,她一句話沒說就出去,甚至都沒說明門外來的是誰。
說明她根本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李苒敏感又極具害怕給于家添麻煩,李昌明以這樣的方式護著她些,“你們都別去。”
“不要讓她難堪。”
所有人坐在桌上不說話,于鴻霄的臉色尤為緊繃。
于家住的院子是片老小區,巷子口窄,車進不來。
李苒怒氣沖沖地出去,踏著不甚皎潔的月光,從巷子里出去。
賀南方的車停在巷子外面,黑色的邁巴赫,無聲無息,冷的像把夜行者的冰刃。
李苒后面跟著孔樊東,他先一步到車門處。打開后,示意李苒進去。
李苒站著沒動,她站在外面,視線落在車里的人。
順著望進去,只見一個男人靜靜地坐在車內,輪廓被黑夜剪裁的禁欲又拒人千里,黑色西裝包裹著高大的身體,像被禁錮著一樣神明,在黑暗里猶自強大。
李苒靜靜地站著,紋絲不動。
幾秒后,一雙修長,結骨分明的手從車內伸出來:“上來。”
李苒無視那雙好看到令人發指的手,站在車外,抱著手臂冷道:“你給我下來。”
兩人僵持一分多鐘,旁邊的孔樊東甚至都開始捏汗。
最后,以賀南方的長腿從車內邁出,宣告李苒勝利。
月光不是很明亮,路盡頭的燈光像是沒有用處的擺設,黑夜將每個人裝飾的看似無比強大。
李苒一字一句地問:“你在搞什麼鬼?”
她沒問賀南方來這里是為什麼,而是問他來這里要搞什麼鬼。
從心底里認定他意圖不軌。
他今晚剛從國外回來,即使西裝革履,但掩飾不住身體的疲憊。
李苒質問時,他抿著嘴唇不說話,眼睛卻亮的嚇人。
李苒用盡最后一絲耐心:“賀南方,需要我告訴你多少次?我不希望你來于家。”
“不希望你打擾于家還有我爸爸的生活。”
“我也不希望你成天對我問東問西,三步就要查次崗,你明白嗎?”
他當然不明白,李苒說的這些,甚至他都不覺得是不能做的事情。
他自幼沒有被任何人,任何一句話約束過。
以前,賀家有個傳家寶,是個現世僅存,價值連城的唐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