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手的那一刻開始,兩個人像是兩條永不會相交的平行線,李苒在狹窄的工作室里,夜以繼日地畫著她的夢想。
而賀南方一秒都不曾停留住,繼續演繹他的傳奇的商業人生。
她并不能徹底隔絕掉賀南方的世界,時常也會在電視上,網絡上看見他。
別人鏡頭下的賀南方其實很陌生,有一次,她偶然看到他登上了國內某個知名的商業雜志,每一幀畫面,每一個動作都堪稱完美。
雜志上,他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舉手投足都是上層社會的才有氣場,見到他手里端著一杯普洱茶時,李苒當即笑出聲。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賀南方最討厭的就是普洱茶。
但這都不重要,依舊有無數人仰慕和追尋著他的腳步。里面卻不再包括李苒。
這或許就是他們本來的人生,如果李苒沒有在十八歲時住進賀家,她跟賀南方本是不永遠會相遇的兩個人。
而現在,只不過一切都變成最初始的樣子罷了。
又過去十多天,時令已經進入盛夏。
李苒一早穿了一條墨綠色的長裙去辦公室,于曉曉走過來時,上上下下打量她。
“過去一個多月,我現在才覺得你終于像個人樣了。”
李苒笑笑,眼睛彎彎的,墨綠色的長裙襯得她格外柔白:“什麼人樣?”
“我不一直這樣?”
于曉曉拉過椅子:“你可拉到吧。”
前段時間你聽天臉白的跟個鬼似的,成天在辦公室加班,我都以為你要以身殉職,訛我一筆!
李苒:“哪有這麼夸張。”
于曉曉才不信:“你心里還沒過去,你在知道嗎!”
李苒打開電腦,頭也不抬,“我哪沒過去?我覺得我挺好的呀。”
于曉曉:“你這還叫好,把自己困在蛋殼大的辦公室,你在懲罰誰呢!”
李苒正欲開口,就被于曉曉打斷:“你也別給我找借口了!”
“上大學那會兒,你每次心情不好都會一個人待在畫室。”
說完又添了一句:“跟現在一模一樣!”
李苒有點心虛,她摸了摸自己鼻子:“有嗎?”
于曉曉瘋狂點頭:“你知道失戀了怎麼才能心情變好嗎?”
李苒好奇:“怎麼?”
于曉曉瘋狂暗示:“比如移情別戀呀!”
李苒:“滾……”
于曉曉:“開玩笑,不過我哥也真是的,你現在都單身了,他居然還按捺得住。”
“你別看他沒親自過來見你,但每次回來都要順口問問你的動態。”
“我都快成他眼睛了,靠著她妹妹的眼睛,緩解一點思念之情。”
李苒:“你怎麼這麼多感慨?”
于曉曉是真心疼她哥,但也不好給李苒過多壓力。
“對我,我有一位客戶在國外,他委托我替他拍下一幅畫。”
“這幅畫今晚在瑞麗大廈拍賣,你正好出去散散心。”
李苒接了任務,記下地址。
于曉曉:“我待會給你低價,我晚上有事兒,稍晚一些過去。”
李苒應下。
工作一下午之后,傍晚她出去吃了晚飯,之后回家換衣服化妝。
今晚的義賣是費氏在其的開發的瑞麗商廈舉辦的。
關于費氏她了解的不多,隱約記得賀南方有一個死對頭姓費。
不知道跟今晚的費氏有沒有關系。
換了一條稍稍正式一些的長裙,畫上淡妝,鏡子里的人除了氣色差些,跟以往沒什麼區別。
從賀家出來后,她隨身的首飾不多,只在脖子里帶了一條淺粉色的珍珠項鏈。
李苒挑選了一只顏色稍艷的口紅,配上臻白的珍珠,倒也顯得艷麗逼人。
——
費烜打電話過來時,賀南方正在休息。
最近賀家的海外項目出了一些問題,他不得不親自過來坐鎮。
接到費烜電話前幾分鐘,賀南方忙了幾天幾夜,剛處理完一堆爛攤子。
正閉眼上眼被吵醒,他壓了壓太陽穴:“喂?”
費烜在電話那頭,聲音神采奕奕:“木頭,在不在國內。”
賀南方一點都不想聽他拉家常敘舊,語氣不耐:“不在。”
“有事說事兒。”
費烜狐貍眼一轉:“我還真有個事兒。”
“不過你得打我五百萬,才能告訴你。”
賀南方太陽穴直跳:“愛說不說,掛了。”
費烜悠哉悠哉,一點都不怕他掛電話的樣子:“聽說李苒……”
賀南方這頭安靜下來,費烜故意賣關子。
電話里一片寂靜。
賀南方:“……”
轉眼,五百萬到賬。
費烜像是抱著狐貍尾偷笑的聲音:“今晚李苒瑞麗大廈,你來不來?”
賀南方絲毫沒有猶豫:“來。”
“她去瑞麗大廈干什麼?”
費烜:“說起這個事兒,估計你剛才打給我五百萬都不夠。”
賀南方:“你要是不說,你連這五百萬都沒有。”
費烜這頭:“好吧好吧,今晚費氏在瑞麗大廈舉辦了義賣,李苒的客戶委托他們公司代拍一副畫。”
“所以她今晚會過來。”
賀南方立刻反應過來:“你干的?”
費烜:“所以我說五百萬不夠吧!”
賀南方:“時間。”
“今晚八點。”
賀南方低頭看了眼時間:“今晚八點,你現在才告訴我?”
費烜哼了一聲:“你以為追妻這麼容易?”
——
晚上這場拍賣,雖說是義賣,但展出的作品卻并不簡單。
金氏和法國某著名畫館合作舉辦,其中畫作有很大一部分超過百年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