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苒哭笑不得:“我只是回趟家,又不是不會來了。”
她不能提走,一提“走”這個字, 于曉曉就淚眼婆娑,仿佛是個棄兒。
李苒掐著她的臉:“別演了,今晚的我請客。”
于曉曉淚珠子還掛在睫毛上,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開臉。
她跟李苒性格不太一樣,性格十分大咧活潑,自詡敢愛敢恨,然而成年至今一次戀愛沒有談過。
于曉曉挑了地方,一家還算高檔的本地菜館,人均四位數。
她一挑這個餐廳,李苒便狐疑的眼神看著她。
以她對于曉曉的了解,兩人出來吃飯都會想著為對方省錢,從未來過這麼好的餐廳。
站在餐廳門口,她逼問:“老實交代,你帶我來這個地方有什麼目的?”
于曉曉一說謊話,眼睛就眨的像個星星似的,忽閃忽閃。
她眨著眼:“沒有目的呀。”
李苒說著假裝轉身要走的樣子,于曉曉連忙拉住她:“你別走呀。”
說完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我哥在里面。”
李苒差點想摁著她腦袋使勁晃一晃,看里面裝的是雪碧還是可樂,怎麼蠢的只冒泡。
見她臉色不高興,于曉曉拉著她的胳膊,擺著蕩兒,小聲道:“對不起啦。”
“你別生氣好不好?”
“上次你被困在臺州,我哥特地過去找,結果沒見到你。”
見李苒還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于曉曉真怕她生氣:“我真的是覺得你倆挺合適的。”
“我哥那麼喜歡你,你現在也是單身,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嘛。”
李苒真是不知道于曉曉腦袋里裝的是什麼,自己千方百計躲著于鴻霄。結果她倒好,直接把自己騙過來了。
于曉曉紅著眼圈:“你別生氣了,下次我不敢了。”
李苒:“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于曉曉站在原地,眼尾通紅,也不敢上前追她。
“李苒。”
她還沒走兩步遠,便聽后面有人叫他。
于鴻霄的聲音很特別,可能是刑警當久了,聲透著一股肅厲。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體格十分高大,朝李苒走過來時雖帶著笑,還是叫人感到壓迫。
他這個人向來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怎麼,看到我就要走?”
李苒縱使有意保持距離,可見都見面了自然不好再躲。
她笑笑:“鴻霄哥,你怎麼在這兒?”
于鴻霄笑笑,并不點破:“巧合。”
“一起吃個飯。”
總之躲不開,李苒答應:“好啊。”
于鴻霄笑笑,轉眼見于曉曉紅著眼:“怎麼哭了?”
于曉曉偷瞄了李苒一眼,不敢說話。
李苒在一旁:“被我兇了兩句。”
于鴻霄倒也不幫忙,反而頗有興趣地問:“怎麼了?”
他語氣不急不徐,像是全然不知情。
李苒看了他兩秒,心底猜測恐怕這全完是于曉曉一手操辦的,欺上瞞下。
接收到李苒警告的眼神后,于曉曉眼眶更紅了。
“曉曉讓我請她來這里吃大餐,我嫌太貴了,兇了她兩句。”
果然,于鴻霄瞬間明白過來,這哪里是什麼巧合,分明是于曉曉誆騙兩人來。
他大手在于曉曉的耳朵上輕擰了一下:“膽子不小?”
于曉曉眼淚汪汪,她容易嗎!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還說驢肝沒有味!
兩人關系只要那層紙沒捅破,就還能以兄妹關系相互敬著。
坐下后,于鴻霄遞過來菜單,他的襯衫袖挽在手臂上,李苒瞥到他手上有個很長的傷口。
從肘彎處一直到手面,一條長有二十來厘米的口子在結痂。
“你手上怎麼了?”
于鴻霄面不改色地將手彎的袖子放下:“沒事。”
于曉曉嘴快:“上次去臺州時受的傷。”
于鴻霄立刻打斷她:“閉嘴。”
于曉曉一點都不怕他:“上周你在臺州我跟你打電話那會兒,我哥已經在去臺州的路上……然后出了點車禍。”
李苒連忙問:“嚴重嗎?”
于鴻霄:“不嚴重,這傷是救援時候受的。”原來車禍后,于鴻霄的車雖沒事,但對方受傷嚴重,他救援時傷到了手臂。
李苒心口堵堵的。
點菜時,于曉曉又指揮他們倆去選菜,這家本地菜館招牌菜隨氣候而變,雖館子位置一般,但來的都是老客戶。
李苒之前跟賀南方來過兩次,聽說老板是個人物,一開始做飯館的目的是為了談生意,哪知生意沒談成,館子生意倒是做起來。
還越來越火,常常預定不到位置。
之前她跟賀南方過來都是直接進里面包間,這次坐的地方靠近大堂,人聲明顯吵鬧起來。
李苒本就有話跟于鴻霄說,因此也沒忸怩,直接站起來:“咱倆去點菜?”
于鴻霄跟上去,步伐隨性。
后院是配菜的地方,中間是一處水池子,里面養了不少魚。
后院人跡少,穿過一片小竹林后,更是看不見人多少人,李苒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于鴻霄站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半晌還是他先開的口:“就這麼怕我?”
李苒沒想到他這麼直白,連忙否認:“當然不是。”
于鴻霄這個人跟賀南方有一點不一樣,他不是商場上的人,行事做派也學不來那些左右逢源,倒是十分直爽。
也是因為于霄鴻性格坦蕩,毫不逾越,這麼些年兩人才相處平和。
不過,顯然他今天是要打破這份平和:“不是,那你躲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