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繼續冷靜地分析:“好,賀先生恐怕忘了,在訂婚宴上李苒親口拒絕了你。”
“剛才你也聽到,她承認不喜歡你了。”
坐在旁邊喝茶的她躺槍,于鴻霄完全是將賀南方往死里挑釁呀。
他這句話太有歧義的,好像說的是她不喜歡賀南方就代表對他投懷送抱似的。
她張嘴想解釋什麼。
賀南方聽完這話,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男人垂著額頭靜坐著,像極了為情所傷的樣子,眼神低垂地看著手上的戒指,一時竟然落寞的叫人感到難過。
李苒心里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她從未見過賀南方這樣,這樣甘愿地垂著頭,這樣被人駁斥到沒有反擊的余地。
“鴻霄哥,這是我和他的事兒。”
她還是沒忍住,提醒于鴻霄不應該插手這件事。
感情是雙方的事情,即使李苒說不喜歡,但不代表別人可以拿這件事去攻擊賀南方,去擊垮他的驕傲。
于鴻霄看了她一眼,自然將李苒眼里的不舍看進去。
“賀先生,苦肉計使得好!”
說完他起身,站起來后離李苒半步的距離:“走?”
李苒本就同他一起來的,留下來后是怕他倆起爭執,見于鴻霄要走,她自然不會再留下。
她起身,朝賀南方道:“我先走了。”
賀南方微微頷首,他并沒有留她,也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見李苒跟于鴻霄走時,他甚至還露出淺笑目送她。
說實話,他這副樣子是李苒不愿意看見的。
她見過他意氣風發,也見過他凌云壯志,更是見過他發起脾氣來叫人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唯獨沒見過他那樣沉默又隱忍,即使被人戳到痛處,也只是風輕云淡地抿抿嘴,什麼都不說。
他的視線一直目送著李苒離開,直至人影隱去,接著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次是一整套的茶具,全都被摔碎了。
“于鴻霄!”眼里的怒氣配著寒徹入骨的語氣,將他周身的氣場瞬間提高到百倍。隱忍的雙眸,淺笑的表情,此刻全都被怒火替代。
費烜心疼地上的茶具,可還是對男人的表現評出可圈可點:“發現沒有,有時忍耐是比發火更能博得人心。”
“忍”這個字幾乎是費烜對賀南方每天的苦口婆心。不過出乎他的意料,賀南方今天還融會貫通了別的。
“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脾氣一向都不好,以前李苒愿意哄她時,可以當成是一種情趣。現在李苒不愿意哄了,如果再隨意發火,恐怕只能將她越推越遠。
李苒一直禁止他接觸她身邊的親近的人,就連今天一開始坐下時,她的眼里都是警惕,她害怕賀南方發火,害怕他做出讓她難堪的事情。
可這些都沒有發生,李苒的態度逐漸就變了。
現在回想,大概一開始她對他的厭惡也來源于此,因為他不懂得克制,總是將自己的脾氣為所欲為地強加在她身上。
現在想明白,自然也能忍得下去。
費烜:“收拾于家不是難事,但你最好不要動。”
賀南方并未想動于家,或者說絕對不會自己出面動,李苒對于家的態度他看在眼里,當初在于家發生的不愉快,更是在他心頭敲下長鳴的警鐘。
費烜:“于鴻霄這個年紀,在現在這個位置上,算是年輕有為,于家這一輩只出了他一個男丁,幾乎是舉全家之力給他鋪路。
”
說完他瞥了一眼賀南方,語氣難得正經:“城里要換屆了,據說他們家上頭那位于先生,有望成為五分之一。”
賀南方這才壓了壓想要動于鴻霄的心思:“確定了?”
費烜:“沒有,上次回費家聽叔伯說的。”
費烜雖在N市,但費家根基在那座城里,他的伯父身居要位,傳出來的消息必定不會有假。
賀南方掃了他一眼,他比費烜想的更聰明:“你那伯父,也到了五分之一的年紀了吧?”
費烜沒想到他一下就猜出了,露出一個狐貍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呀。”
賀南方手指輕點著石桌,絲毫沒有聲音:“要幫忙?”
費烜揮手:“暫時還不用。”
“再說,這些年除了錢,費家也沒因為別的找過我。”他說這話時,雖然依舊瞇笑容,卻不見得多高興。
“若連我的錢都沒了,他們還能蹦跶多久?”
說到錢,賀南方忍不住問:“支持于家上位的是誰?”
他問的是后面財閥,費烜罕見的搖搖頭:“我聽說是溫家。”
賀南方:“溫家?怎麼扯得上關系?”
費烜笑笑:“很快就扯得上關系了,溫家有個長公主。”
“于家有個嫡長孫,你說有沒有關系。”
賀南方瞬間了然:“他能妥協?”
費烜聳肩:“誰知道呢?可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想娶誰娶誰。”
——
回到飯桌上后,于鴻霄很快跟李苒道歉。
這件事怪不得他,實在是賀南方以往太過于囂張,誰不想挑釁他。
李苒搖頭說沒事,倒也把話說開了:“鴻霄哥,我跟曉曉是朋友,她叫你一聲哥,我也是。”
“這個稱呼我永遠都不會變。”
話已至此,再多說就傷情面了,于鴻霄大手在她頭上擼了一把:“好。
”
這件事解決,飯也吃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