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曉曉不敢再說什麼,化悲憤為食量。
后面兩天收拾東西,她將出去的證件材料準備好,又提前聯系了學校。
一切準備妥當后,她回了家。
春夏鎮地處西南部,山地居多,早年可以算是平困縣先鋒,后來修了路又有一個機場建成,經濟立刻發展起來。
現在不僅脫貧,還是全國百強縣。
八月底,秋老虎肆掠。
李苒回到家時,李昌明還在研究基地沒回來,她放下行李后,將家里的院落打掃干凈。
臥室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墻上貼著海報,書架上摞著整齊的漫畫。
她將床鋪整理好,拉開窗簾陽光直射進來。
她靜靜地坐在床上,仿佛回到小時候。
那時候她比現在要幸福很多,在學校里有朋友,回家時有李昌明的寵愛,閑暇時跟朋友玩,不想玩的話就在家里畫畫。
正是因為小時候的快樂一日一去不復還,所以回想起來才格外的珍貴。
正坐在床上走神,忽然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她低頭看時間,這個點不是李父下班的時間。
她穿上鞋往外走,打開門時,門外站著幾個女孩。
門一開,幾個人都愣住,互相打量。
“李苒?”
“李碧玉?”
叫出對方的名字后,都開始笑起來,李碧玉是李苒高中時最好的朋友。她旁邊站著的幾個人,李苒有點眼熟,她離開家八年,平日偶爾回來也不一定會見到,所以乍見居然不太認識。
“李苒,我是李曼曼呀,是你的高中同學!”
李苒其實沒想起來,但還是點點頭。春夏鎮是個李姓聚居的地方,除了有少數外來人入戶,其余都是姓李,她的這幾個同學也都是。
李曼曼是自來熟的性格,她拉著李苒的胳膊:“真的是你,我跟碧玉在鎮上的公交就看見了,越看越覺得是你。”
“一下車我們就來你家看看了。”
李苒笑笑,她記得李碧玉的家在鎮西邊,公交車的話要比李苒早一個站。
她點頭:“最近沒事,出來待幾天。”
李曼曼一邊說話,一邊往里面看:“就你一個人回來的?”
李苒點頭:“不然呢?”
李曼曼:“你老公呢?”
說完李碧玉就狠狠地掐了她一把,示意她閉嘴。
其實瞞也瞞不住,春夏鎮一共就這麼幾萬人口,都是親戚,當年李苒住進賀家時,幾乎是家家戶戶口口相傳的故事。
大家都說李會長家的女兒以后是要嫁到城里,做城里人。
當年“城里人”這三個字還是一個很高大上的名詞,甚至一度引得鎮上人的來圍觀。
李碧玉有些尷尬:“曼曼不是故意問的。”
“主要是你當年走的太轟動。”
也是,李苒當年走的有多熱鬧,現在回來就顯得有多冷清。
當年,老爺子帶賀南方來接她時排場極大,先是在鎮上設了五十多桌宴席,認下李苒是賀家未來孫媳的身份,散了幾百條煙,喝上前瓶酒,報答了這方土地對李苒的養育之恩。
賀家本就闊綽,出手更是不一般,這幾十萬的煙酒和宴席,直接刷新了鎮上人對有錢人的認知。
其中也有說風涼話的,說她一個窮鄉僻壤小丫頭,突然嫁給有錢人,有好日子過才怪。
哪知,一語成戳,如今李苒一個人回來了。只帶著一個行李箱。
李苒笑笑:“他沒回來。”
李曼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句,李苒本想跟李碧玉敘舊,不過這個李曼曼實在不討喜,她也沒什麼想說的。
李碧玉見李曼曼的話很冒犯,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玩。”
李曼曼扒著門框卻沒走,她掉頭問李苒:“周末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你來嗎?”
李苒高中三年的同學是一批,未分過班,當年感情很不錯。
她笑著點頭:“好啊,到時你們提前來找我就好。”
李曼曼本來想要李苒的微信和電話,李碧玉見李苒笑容已經很淡了,忙著給李曼曼拉走:“到時候我們來找你。”
回去的路上,李碧玉低頭想著李苒的事情,她是李苒高中時好友,雖然多年沒聯系,但心里關心李苒是真的。
“不知道李苒突然回來是因為什麼。”
李曼曼呵了一聲說著風涼話:“被甩了,當不了有錢人了唄。”
李碧玉生氣:“你別胡說,她是咱們朋友。”
李曼曼吐著舌頭,眼睛里都是嫉妒:“誰當她朋友,她早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了。”
李碧玉:“那你也不能隨便說人家被甩了呀。”
李曼曼狹長的眼睛露出洋洋得意:“我又不是胡說。”
“你想,咱們同學里26歲的哪個沒結婚,好多二胎都生出來了。”
“而李苒呢,18歲就去賀家了,26雖居然還沒結婚,你知道代表什麼嗎?”
“什麼呀?”
“代表人有錢人根本就不想跟她結婚,看她漂亮,玩玩而已。”
說到漂亮兩個字時,語氣格外陰。
李碧玉:“說不定就是回來看看,你別多想。”
李曼曼低下聲音:“我聽說,她爸前段時間去了她那兒。”
“走之前他跟人說去參加女兒的訂婚宴,結果回來卻一句話都沒說。”
“別說喜糖喜煙了,連個笑容都沒有。”
“這還用想嘛,肯定是被人拋棄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