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回國的決定做的比較倉促,直線路程的機票早已經被定完,她繞了好幾個航班線才順利回到國內。
她之前請于曉曉在N市為她置辦了一套三居室,房款是她這半年在巴黎掙的。
二手精裝房,也省得裝修,于曉曉提前幫她打掃干凈后,又配置了許多家具和植物。
總之,打扮的很有新年的氣氛。
李苒飛機晚上抵達達N市,她打車先去于曉曉家拿鑰匙。
到于家門口時,于家的院子里張燈結彩。
紅色的燈籠高高掛在兩邊的大門上,將門庭映的喜慶又敞亮,她敲門進來時于家正在吃晚飯。
院門口的警衛給她開門后,李苒徑直進來。
于家敞亮的客廳里,擺著一張大圓桌,桌上坐滿了人。
大多數都是李苒認識的,其中包括坐在于鴻霄身邊的溫長寧。
溫長寧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高領毛衣,襯得皮膚像雪一樣白,黑色的中分直發散落在兩肩上,見到李苒時,她握著筷子的手指立刻絞在一起,比白色的竹節筷還要白。
于曉曉看到她,是第一個跳起來的:“啊,苒苒!”
“你怎麼過來了?”
李苒不自在地笑笑:“來拿鑰匙。”
于曉曉:“對哦,你昨天打電話跟我說過。”
于母張羅著要再給她添一副碗筷,李苒笑著擺手:“謝謝于阿姨,我吃了。”
溫長寧也跟著于曉曉站起來,她看著李苒,欲言又止。
李苒朝她笑了一下:“新年快樂。”說著拿著鑰匙準備出門。
溫長寧被她的笑容刺痛,她顧不得滿桌坐著的長輩,只穿了一件毛衣,追了出去。
她知道,如果她不追出去的話,可能會永遠失去李苒這個朋友。
第55章
李苒走的很快, 溫長寧叫住她時, 已經穿過巷子, 到達了街口的路燈下。
她轉身面對身后的溫長寧,心里很清楚的知道——
事已至此,恐怕很多事情并不是巧合。
溫長寧如此顯赫的家境, 不同一般的出身,為什麼獨獨和李苒走的近。
又經常看著李苒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李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嗯?”
溫長寧抱著手臂, 外面寒風刺骨,她被凍得受不了,但依舊咬緊牙關跟李苒說清楚:“對不起。”
李苒低頭,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
他們倆雖然站離得遠, 但路燈將她們的影子拉的很近。
她還是沒忍住,質問道:“你為什麼騙我, 為什麼不接我給你打的電話。”
溫長寧先是咬著牙看著李苒不說話, 李苒絲毫沒有松動。
最后,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一直流到下巴,再滴進紅色的毛衣里。
溫長寧自暴自棄地問:“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是不是覺得我這種人, 虛偽又可恥。”
李苒搖頭:“沒有。”
她從未見過溫長寧哭。
溫長寧就連哭都是咬著牙,一聲不發。眼淚卻像是決堤的一樣, 不停地淌。
她被凍得話都說不清楚,倔強地看著李苒,似乎想從李苒的臉上, 眼睛里找出點不厭惡她的證明來。
李苒:“去車上說吧,外面太冷了。”
她方才在于家時,將出國前停放在于曉曉這里的車鑰匙也拿出來了。
車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溫長寧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車里,暖氣開足,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等到溫長寧的牙齒沒那麼打顫,她才緩緩開口:“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
李苒垂眉看著窗外,心里并不感到意外:“為什麼?”
“于鴻霄他為了你,跟溫家悔婚。”
李苒轉過身子,眼中露出一絲不解:“什麼時候。”
“去年八月底。”
李苒回憶,八月底?那是她出國的前幾天。
于家請她吃過一頓飯,雖然飯桌上什麼都沒說,但那頓飯吃得李苒一直覺得怪怪的。
那時候于鴻霄跟溫長寧悔婚了?
李苒不太信:“如果悔婚了,那你現在怎麼又能跟他在一起?”
這件事說來話長,溫長寧卻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
“那時我的手機已經被家里人收起來,我只知道你打電話發信息給我,但是我回復不了你任何。”
李苒:“出什麼事了?”
溫長寧哽咽了兩聲:“于家和溫家悔婚之后,溫家隨之又站錯隊伍,得罪了上面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現在溫家處在風口浪尖上,雖然家產萬貫,卻無任何自保的能力。”
說到這個,她眼睛露出恨意:“他們都盼著溫家倒臺,然后狠狠地咬一口。”
溫家因為站錯隊,即將要成為權力斗爭的犧牲品。
“我爸爸求到于家。”
她用手蓋住眼睛,幾乎是屈辱的聲音說:“他說……溫家不介意于鴻霄去尋求什麼真愛。”
“也不介意以后于鴻霄……他找到喜歡的人后跟我離婚。”
“只要……只要幫忙渡過這次難關,溫家以后一定會源源不斷地給于家提供財力。”
說到最后,溫長寧幾乎是泣不成聲。
李苒輕聲問:“于家答應了?”
溫長寧點頭,沙啞的聲音:“溫家遭此劫難跟于家公然悔婚也有關系,本是利益想捆的兩家,突然一家失約……”
“溫家這才措手不及地想要重新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