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想鄭重的跟他談一談這件事。
特質定做的洗碗機已經裝好,李苒將碗筷丟進去,擦干凈手出來。
賀南方摸著她的腰, 跟在她后面,一起進了書房。
李苒很少進賀南方的書房,這是他平時處理工作的地方,在家里屬于閑人免進的場所。
她本想坐在書房跟他好好談,哪知一坐下來賀南方便拉她坐進懷里,一副沒什麼正形的樣子。
“你先放開我,我有話跟你說。”
男人前兩天出差,今晚剛回來,從晚上一進門開始便一直盯著她。
只不過李苒當時忙著手里的事情一直沒空搭理他。
賀南方攬著她腰的手更緊了,一副有話說話的樣子。
李苒被他摟著有點悶熱,而且這種姿勢談正事兒,也虧她特地跑來書房跟他談。
最后,還是拗不過男人。
李苒勉強正面對著他:“我們搬回去住吧。”
賀南方在她領口的位置聞了聞:“你今天用的什麼香水?”
李苒的注意力被他吸引過去,低頭扯起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沒有呀。”
賀南方從她的耳邊一直聞到脖下的鎖骨:“有股淡淡的桂花味。”
李苒想起下午做桂花糯米藕的事情,她泡在甜膩的桂花醬里一下午,難免身上有桂花的味道。
“是桂花糯米藕的味道啦。”
賀南方笑了一下,“一定很好吃。”
他這個語氣語調,明顯說的就不是桂花糯米藕。
話題差點被他繞到別處去,李苒重新又繞回來:“你答不答應。”
賀南方似乎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想都沒想便點頭道:“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他手上一邊纏繞著李苒的發尾把玩,一邊心不在意道:“反正房子這麼多,每個地方都能住。
”
李苒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她說:“我的意思是,咱們搬回賀家別墅里,永遠的住在那里。”
賀南方清冷的眼眸抬了抬,不動聲色的問:“怎麼突然想要住回去,這里不好嗎?”
其實對李苒來說,賀家別墅真的沒有現在的公寓住的自在。
那里是她來N市最開始的地方,也是最不開的地方。不過賀南方素來敏銳洞察,她自然不能這麼說。
“那里生活過爺爺,生活過你父親和母親,我們遲早要住回去的不是嗎?”
“再說那是你出生成長的地方,一直住在外面你也是不習慣。”
賀南方笑了一下,他捏著李苒的手指,似乎是自言自語。
“呵。”
“我跟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李苒很意外賀南方會突然提這個,關于賀南方小時的事情,李苒只在老爺子那偶然獲得只言片語,從未聽賀南方主動提起過。
但賀家家世顯赫,賀南方一出生便注定不平凡。
所以李苒大概也能猜到賀南方小時候是過著怎樣少爺般的生活。
賀南方緊了緊手腕,將李苒攬在懷里,兩人靠得更近。
書房的落地燈打在他們的身后,兩個人相擁的影子被投射在墻壁上,墻壁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中間那一塊有些明亮,照射著兩個人的背影。
李苒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卻見賀南方遲遲不肯開口。
她忍不住抬頭問:“怎麼了?”
她發現賀南方的臉上早已收起剛才溫柔的笑,臉色有種她很少見的沉郁。
或許賀南方的童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賀南方的手指輕輕地點動著李苒的肩膀,快一拍,慢一拍似的拍著。
他聲音悠長地嘆了口氣:“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李苒莫名的在這句話里,聽出一種譏諷來,賀南方并不是像在說一段回憶。
而是在將一段恩怨。
“先從我的名字說起吧,南方這個字是爺爺給我取的。”
“我出生時賀家的產業大多集中在北方,爺爺年歲已高雖想開拓南方的市場卻有心無力,于是便將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將我取名——南方。”
李苒也曾想過賀南方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以前特天真的以為賀南方喜歡吃南方菜又或者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在地圖的南方,所以叫賀南方。
沒想到是出自這里。
“我父親賀琛,是個浪漫主義之上的先天享樂派。”
“他精通世間一切吃喝玩樂之道,常年在外游樂,見識廣闊。加上皮囊不錯,先天一雙桃花眼,深情款款,騙的賀夫人跟相識多年的男友分手,嫁給他。”
李苒第一次聽賀南方提起他父親。
“直至我出生,賀琛才開始收心,回歸家庭。不過賀琛這個人,天生不喜歡做生意。”
“爺爺沒有辦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李苒聽他緩慢的語氣,總覺得這三口之家不像他說的那麼幸福。
“回歸家庭之后的賀琛,本性難改,只不過是將世界各地的紅顏知己召來家里罷了。”
“而賀夫人也在這段感情里,漸漸心如死灰,兩人漸漸過上了一種各玩各的,貌合神離的生活。”
“爺爺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有一天,爺爺發現賀琛他想要掐死我。”
李苒被他這句話震得瞳孔驚縮:“為……為什麼?”
賀南方笑了笑,似乎有些玩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