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把手腕上的鐲子褪下來,啪的放到桌上,說道:“這夠不夠酒錢?”
趙紓道:“你酒量淺,再喝就醉了。”
云黛悻悻然,坐下,捏了個花生米扔到嘴里,低聲說:“我實在心里很煩,很亂。想著喝點酒能痛快些,誰知也不能痛快。”
趙紓道:“喝醉酒也許能痛快,醒了還不是得繼續難受?如果你不高興,就去跟趙元璟鬧去,別在本王這里倒苦水。本王還不愛聽呢。”
“你不愛聽,誰求著你聽了?”云黛怒道,“你這種沒良心的男人,你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替你治傷,照顧你,你早就死在那個山洞里了!”
趙紓冷聲道:“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你,本王也不會受傷,更不會淪落到山洞里。”
云黛理虧,無話可說。
她氣悶的坐回椅子里,也沒酒喝,就呆呆的。
趙紓看她這樣,又覺得可憐,就坐到她面前,放緩了聲音,說道:“自古以來,皇帝都是妃嬪無數,那麼多女人都過的好好的,怎麼偏你就忍受不了?我看你是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你們懂什麼。”云黛發出一聲冷笑,“你只能往回看幾百年歷史,又哪里能看得到幾百年上千年是什麼模樣。”
趙紓道:“幾百年以后?沒有人能提前預知。”
“呵呵。”云黛冷笑不語。
趙紓覺得她這麼笑,真是有些討厭。
他冷哼道:“你這高高在上的態度,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如果你真的這麼本事,也不會被元璟氣成這樣。真正能在宮里存活下來的,都絕不會是你這種動輒拈酸吃醋的性子。”
卷2:第七百一十八章 我要當皇后
云黛勃然大怒,抬腳踢翻了椅子,叫道:“我就要拈酸吃醋,就是不許他碰別的女人,怎!麼!樣!”
趙紓輕描淡寫道:“可他就是碰了。”
“……”
“你能如何?還不是在本王這里大喊大叫像個潑婦。”趙紓毫不客氣的嘲諷。
“你……混賬!”
云黛狠狠瞪他一眼,站起身,向外走去。
趙紓跟出去,說道:“你自己可回不去。”
“用不著你管。”
云黛頭也不回的大步疾走。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大的脾氣?”趙紓皺眉,三兩步上前,繞到她面前,把她攔住,卻見她通紅著眼眶,臉頰還掛著淚痕。
他愣了下。
云黛別過臉,說道:“讓開。”
“我不該說那些話,你別哭了。”趙紓聲音變軟,“你要回去,我用馬車送你。你一個人走不行,很危險,而且會被人發現。”
云黛抬起袖子,把淚水擦干凈,聲音平靜下來:“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以前我總是不肯承認自己吃醋。其實我就是見不得他親近別的女人。”
她坐到院中石凳上,說道:“王爺,你知道我為什麼一點也不在意皇后的位置嗎?”
趙紓搖頭。
“因為我有趙元璟的喜歡,還有晏兒和淺淺幼幼。”她慢慢的說著,“他是我一個人的,我為什麼要在意什麼皇后之位?”
趙紓道:“那現在呢?”
“現在,他不在是我一個人的了,我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和孩子,做什麼貴妃?”她神色嚴肅,“我決定了,我要做皇后。”
趙紓道:“你怕是在做夢。”
“秦王,你這刻薄惡毒的嘴,到底是誰慣出來的?”云黛瞪他一眼,“如果你能學會好好說話,說不定當年皇位就是你的,而不是你皇兄的。”
很顯然,太皇太后更加寵愛他這個小兒子。
趙紓淡道:“如果你在軍中過上十年,你還能保持斯斯文文的咬文嚼字,本王也算是佩服你。”
軍里那都是一幫什麼人啊。
不兇悍,不兇狠,根本就鎮不住那些兵油子。
而且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也特別大。
這些年秦王沒長歪,只是多了一些壞習慣,已經是個奇跡。
云黛心里還是理解他的,只是有時候被他的刻薄弄的實在不舒服。
“反正我要做皇后。”云黛說道,“你覺得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趙紓毫不客氣的打擊她,“如果你早一些準備,也許還有機會。如今大局已定,靳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皇后。至于你,你有什麼?皇上的寵愛,還是孩子?還是侯府的支持?你覺得這些,能足以讓你登上皇后之位嗎?”
云黛仔細想了許久,有點尷尬的嘆了口氣:“確實不能。”
靳瑤光是太子正妃這個身份,就已經完全壓住了她。
何況,人家還是靳家的嫡女。
比她這個小門戶顧家出身的高貴多了。
侯府雖然門第好,可到底只是外祖家。
“那什麼,”她輕咳一聲說道,“其實我剛才就是開玩笑,說醉話。王爺千萬別往心里去。也別去跟皇上告我的狀。”
卷2:第七百一十九章 愿望
趙紓笑了聲:“真不知說你什麼好。”
云黛已經徹底平靜下來,說道:“我要回宮了,王爺。”
“你把披風裹上,我送你回去。”
趙紓很快親自去套好一輛馬車,以免被人看見,他自己做車夫,云黛坐到車廂里。
到這會兒,云黛有點酒氣上涌,頭暈乎乎的。
她靠在車廂里,隔著簾子,說道:“王爺。”
“什麼?”
“福王是因為我收拾了嘉華郡主,才會遷怒于皇上,反對撤藩的?”
“算是吧。”
“那,如果我向嘉華郡主和榮王妃道歉,他們能原諒我嗎?”
“你說呢?”趙紓淡道,“這件事說白了還是元璟的錯,他就不該為了替你出氣而懲罰嘉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