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和玉竹扶著云黛坐到椅子上。
四名太監抬著椅子,跟在趙元璟身邊,一同前往奉天門。
皇帝的登基大典和皇后的受封儀式一起舉行,好在司禮監,尚寶司,教坊司等部門一直在做登基大典的準備,一切都是現成的。
這個時候,禮部的官員已經去往天壇和太廟,新帝登基和皇后受封的事情,需要告知趙氏先祖。
趙元璟與被抬著的云黛一同登上奉天門,受百官朝賀。
上至宗室親王,內閣學士,下至文武百官大臣,以及各種命婦,全都站在奉天門前的廣場上。
趙紓站在宗室百官之首,著親王玄衣禮服。他英俊冷漠的面孔上,沒有一絲神情,只是一雙目光,偶爾會落在身穿皇后冠服的云黛身上。
趙元璟站在奉天門城樓上。
他轉頭看向安靜坐在椅子里的云黛。
她閉著眼睛,面目清艷明麗,不像是受傷昏迷,倒像只是安靜的睡著了。
卷2:第七百四十二章 她為皇后
趙元璟抬起手,在她眉心的花鈿輕輕撫摸了下。
遠遠的廣場上,靳瑤和郭寧站在一起,看著這一幕。
郭寧發出微不可查的一聲嘆息。
“死后的榮耀,又有什麼用呢。”
靳瑤沉默一會兒,說道:“她還沒死,寧妃不該這麼說。”
郭寧就沒有再說話。
靳瑤抬頭看向城樓上頭戴九龍鳳冠的云黛,情緒有些復雜。
原本,那頂鳳冠是為她準備的。
也理應是她的。
如今卻戴在了別人的頭上。
她的心情不可謂不復雜。
只是,看著云黛那毫無生氣,猶如人偶一般的模樣,她又有些心疼皇上。
她甚至在想,如果真的能讓皇上高興,讓他心滿意足,便是自己讓出這皇后之位,從此安居妃位,又有何不可?
可是,這麼一來,自己又顏面何存,靳家的面子又該往哪擱?
靳瑤的腦子里亂糟糟的。
這時司禮監的太監已經開始宣讀詔書,宣布新帝的身份。
讀完新帝登基的詔書,又開始讀冊立皇后的詔書。
讀完了,文武百官跪下三叩九拜,給新帝和皇后娘娘行禮道賀。
靳瑤猶豫了下,跟著眾人跪下,目光透過無數人,落在了秦王的身上。
他看起來依舊冷漠無情,神色沒有半點改變。他行叩拜之禮,一行一動,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猶豫,也沒有任何不甘。
靳瑤暗嘆一聲,也跟著磕頭。
從今天起,大周迎來了新帝和皇后,開始了新的時代。
至于年號,要等新年才開始正式使用。
后面,還有一系列的慶祝活動,趙元璟自然沒有心情觀看,直接帶著云黛回到了平樂苑。
隨后,趙元璟又頒布圣旨,冊封淺兒和幼兒分別為柔真公主和清芷公主,分別給了她們一個城作為封地。
至于晏兒,因為年紀太小,趙元璟并沒有著急封他為太子。
云黛做了皇后,他便是嫡長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他總歸是要做太子的。
登基大典和立后儀式結束,一直紛擾前朝后宮的立后風波,也終于塵埃落定。
雖然很多人依舊心中不滿,覺得這樣亂了綱常,但冊封儀式都完成了,云黛的名字已經寫在了皇家度牒上。
她的名字,將與趙元璟一起,永遠被記載在史書上。
宗室和眾臣也只能被迫接受這個事實。
再然后,眾人的視線就投向了秦王。
他用手中兵權威脅皇帝和太皇太后,逼迫靳家,宗室和文武百官,等于是成了公敵。
何況,哪個皇帝能容忍臣子如此大逆不道?
顧云黛成為了皇后,也就到了對秦王秋后算賬的時候。
趙紓對此也心知肚明。
他直接把手中的兵權全都交了出來,親自把呼符放到了趙元璟面前。
趙元璟看著虎符,說道:“恭喜皇叔得償所愿。”
“這不是本王的愿望,是她的心愿。”趙紓淡聲道。
“朕雖然不想對小皇叔如何,但皇叔你得罪了太多人。如果不懲治你,朕以后可沒法治理這江山了。”
卷2:第七百四十三章 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趙紓平靜的說:“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趙元璟注視著他,許久后,問道:“歐陽說,她撐不過今晚子時。”
“我知道。”
“她只能做一天的皇后,而且,她自己并不知道。”
“我知道。”
“她甚至不可能知道,小皇叔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我知道。”
“小皇叔,您這麼做,真的值得嗎?”趙元璟慢慢的說道,“您是秦王,是所有親王中地位最尊貴的,您的未來和前途無人可比。以您和朕的關系,即便您覬覦朕的皇后,朕依舊不想處死您。可事到如今,朕也是騎虎難下。”
趙紓語調平靜:“皇上不必再問,臣對自己做的事,從來不曾有過半分后悔。便是給臣一百次機會,臣依舊會一百次做這個決定。對此的后果,臣也有所有心理準備。”
趙元璟站起身,說道:“既如此,朕也無話可說。”
當天下午,內閣發出圣旨,剝奪秦王一切職權,褫奪所有爵位,廢為庶人。
并把他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嶺南荒原之地。
太皇太后得到消息,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