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把方氏弄去甘泉寺,顯然震懾到了靳家眾人。
大概,靳家也提醒過靳瑤。
但靳瑤安分了這麼久,如今又做這番嬌艷的裝扮來,怕是有別樣的心思。
云黛朝她的臉龐打量了幾眼,說道:“靜貴妃身子嬌弱,不可在風口里站著吹風,回去歇著吧。”
“謝謝皇后娘娘體恤,妾身告退。”靳瑤含笑著行禮,扶著婢女的手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了,郭寧走到云黛面前,輕聲說:“我怎麼覺得,這個靜貴妃有哪里不一樣了呢?”
“連阿寧你都發現了,看來確實是不一樣了。”云黛笑道。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難道你沒發現?”
“發現了。”云黛抱著幼兒,笑道,“別站著了,咱們進屋里,坐著慢慢說話。”
郭寧點點頭,抬頭看見了保興,眼睛微亮,一雙眸子盈盈投注在他身上。
“保興……”
“奴才給寧妃娘娘請安。”保興躬身行禮。
郭寧眼底掠過一抹失望,笑道:“你這段時間跟著皇后娘娘,辛苦了。”
“奴才不辛苦。”他不卑不亢的說。
郭寧有心與他多說幾句話,可滿心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說什麼。
何況前后還有這麼多人看著。
她暗暗嘆了口氣,說道:“進去吧。”
她靠著保興走,但保興已經快步追上了玉竹,接過她手里的包袱,與她低頭說話,神態頗為親密。
“保興,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還幫我拿東西。”玉竹笑道。
保興微微笑道:“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嗎?”
玉竹聽著這句話,不知怎麼的,心跳有點加快。
郭寧在后面看著這一幕,黯然神傷。
她垂下頭,盡量不去看,快步走進屋里,對云黛說:“云兒,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躺一躺。
下次再來看你,行嗎?”
云黛聽了忙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叫人傳御醫來。”
“沒事的,就是風大吹著有些頭疼,睡一覺就好了。”郭寧頓了頓,說道,“對了,我那里還有不少公主們的東西,請保興公公隨我回去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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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卷2:第九百二十六章 我的心都要碎了
云黛見著三個孩子正沉浸在喜悅中,也沒多想,就隨口答應了,讓保興跟著她去。
如今她回宮了,孩子們不需要再讓郭寧照顧,留在那里的衣物等,也確實都該取回來。
保興跟在郭寧身后,走出鳳儀宮,向永安宮走去。
郭寧扶著秀兒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保興垂手跟在她身后,保持著一丈遠的距離。
這麼遠,郭寧甚至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她繃著臉,沒有流露出絲毫異色,面無表情的回到永安宮。
永安宮不算大,但布置的極好,處處雅致,家具也都是上好的。且距離皇后的鳳儀宮很近。
不僅如此,她這里穿的用的吃的,也都是好的。
可見她雖然不曾得寵,皇帝也并未虧待過她。
郭寧徑直去了自己時常彈琴喝茶的書房,坐下后,才吩咐秀兒,“你去把公主們的衣物都整理好。”
秀兒看了眼保興,欲言又止。
“本宮的話,你沒聽見?”郭寧看她。
“奴婢這就去。”
秀兒忙屈膝退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郭寧和保興二人。
保興說道:“奴才去幫秀兒姑娘的忙。”
“瑞泉!”郭寧叫了聲。
保興身子一顫,深深垂下頭,說道:“寧妃娘娘,奴才現在的名字叫保興。”
“那你告訴我,秦瑞泉是誰?”
“秦瑞泉已經死了。”
“他明明還活著,就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郭寧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眼神凄然,“瑞泉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
保興忙抽回手,低聲說:“寧妃娘娘不要這樣,奴才只是個下人,不值當娘娘如此。”
“不值當?你跟我說,什麼才是值得的?”郭寧再次抓住他的手,紅了眼眶,“我已經知道了,你進宮是被我的父母逼的。對不起,瑞泉哥哥……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你……”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
保興低聲說:“并不曾有人逼我,都是我自愿的。”
“有誰會自愿進宮做太監?何況,你當時也不是小孩子了。”郭寧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很真的好恨爹娘……若不是他們逼你,你也不會被害了一輩子……”
“寧妃娘娘……”
“瑞泉哥哥,我對不起你。”郭寧流著淚,“每次看見你,我的心都要碎了。當初若不是我鬧著要嫁給你,他們也不會這樣對你……”
保興看著她滿面淚痕的傷心模樣,嘆了口氣。
“寧妃娘娘……”
“叫我阿寧。”郭寧淚眸看著他,“瑞泉哥哥,你以前都是這麼叫我的。”
保興移開視線,低聲說:“主仆有別,我如今是奴才。不可如此。”
“這里又沒有外人,你怕什麼?”郭寧說道,“瑞泉哥哥,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樣,什麼身份,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寧妃娘娘,您現在是皇上的妃子……”
“難道你不知道,我從未侍寢過?好在,皇上心里只有云兒,否則……我真是連宮里也待不下去了。”郭寧的淚水流到下巴,落到地上。
卷2:第九百二十七章 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保興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寧妃娘娘,您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奴才身上,白白的虛擲了年華……”
“沒有你,我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