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給妾身做主。”靳姍說話帶著幾分委屈,“上午妾身和莊婕妤在鳳儀宮,陪著皇后娘娘說話。后來皇后娘娘出去片刻,妾身與莊婕妤說了幾句玩笑話,莊婕妤竟大發雷霆,對著妾身動起手來。不僅拽掉了妾身許多頭發,還把妾身的臉都抓傷了。”
趙元璟看向云黛:“皇后,這件事你做主。”
云黛掃了眼靳姍,道:“之前我已經罰她們倆跪一個時辰。看來靳寶林并不服本宮的處置。”
后宮乃是皇后管理,靳姍越過她,直接跑到皇帝面前跪著,可不就是對她不滿麼。
靳姍沉默一會兒,說道:“妾身不敢忤逆皇后娘娘,所以娘娘罰妾身跪著,妾身也跪了,不敢有怨言。可是妾身覺得冤枉。”
“你冤枉在哪里?”趙元璟問。
“分明是我挨打受傷,卻要與莊婕妤一同跪著,妾身不服。”靳姍抬手擦掉腮邊眼淚,“皇上,妾身是位份低,可凡事總得講道理,不能因為她品階高,便隨意欺負人。”
趙元璟道:“莊婕妤總不會無緣無故打你。”
“妾身不過是說了幾句玩笑話,若是莊婕妤不愛聽,大可以訓斥妾身。可她竟然動手……都說打人不打臉。妾身這臉若是毀了,妾身也不想活了。”
她又落下眼淚。
趙元璟聽著,頷首:“所以是這樣,你先說了難聽的話,惹得莊婕妤不高興,所以她才動手收拾你?”
“妾身愿意挨責罰,但她不能這樣動手侮辱妾身,還劃傷了妾身的臉……”
“朕看見了,不過是那麼一點指甲印,至于你哭哭啼啼?”趙元璟不耐煩道,“既然你覺得莊婕妤仗著位份高,欺負了你。
那好,朕就讓你們處在同一位份。”
靳姍聞言,神色有些驚喜:“皇上您……要給妾身晉位份嗎?”
她現在只是個寶林,若是做了婕妤,便位列九嬪,可以做一宮之主位了。
若是一頓打架和小小刮傷,可以換來婕妤的位份,那可太值得。
趙元璟沒有回答,而是先看向云黛。
云黛袖著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皇帝要晉升自己的妃子,她當然管不著。
趙元璟把視線移到靳姍身上,說道:“朕的意思是,即日起,你和莊婕妤都降為才人。那個齊筱,看起來是安分的,也孝敬皇后,就從淑女晉為才人。以后你們三個位份相同,誰也別說誰欺負自己。若是挨打了,就自己想法子打回來。也不要到朕這里哭訴。后宮的一切事宜,都有皇后一人決斷,明白了?”
靳姍聽著這些話,愣愣的,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直到皇帝的身影已經消失,她才亂糟糟的明白一件事。
她,被降了位份,從寶林變成才人了?
她可是來跪著求恩典,求皇上做主的啊。
皇上就算不懲罰莊云舒,起碼也得好生安撫她才是,若是給她晉個寶林,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什麼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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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卷2: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憑什麼能圣寵不衰
靳姍愣愣的跪在地上,忘記了起來。
云黛走到她面前,說道:“怪曬的,靳才人,起吧。才跪了一個時辰,別再把膝蓋跪壞了,倒不值得。”
靳姍抬頭看向她,眼底還殘留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皇后娘娘……妾身沒聽錯吧?”
“如果你是指位份的事情,那是沒錯。”云黛說,“如今你與莊云舒,齊筱她們,都是才人,以后地位相同。”
“這……怎麼可以?”靳姍如墜冰窟,“皇后娘娘,是妾身挨了欺負啊。怎麼倒罰妾身?”
“你挨了打,本宮也很同情你。但也是你有錯在先。身為寶林,卻對比你位份高的婕妤出言不遜。人家揍你,你可不是得忍著?你應該做的,是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而不是跑到皇上這里跪著。以為自己破了點皮,便以為皇上會憐惜你,為你出頭。可惜你搭錯了主意。”
“妾身到底哪里做錯了?”
“你弄錯了咱們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云黛說道,“他不是先帝,向來不懂憐香惜玉。女人越是在他面前裝可憐,故意矯情。他就越是反感。你這樣,反倒不如莊云舒的率真讓皇上有好感,也不如齊筱的老實巴交。”
靳姍沒說話。
云黛又道:“你也不要太委屈。莊云舒本是婕妤,如今位份降的比你多,與你一樣都是才人。”
“可齊筱憑什麼又晉了位份?”
“皇上不是說了嗎,齊筱安分老實。這是對她的獎賞。”云黛說道,“你回去好好反省。位份雖然降了,以后好好表現,也還是可以再晉的。”
說罷,她不再看靳姍,扶著青衣的手離開。
靳姍回去后,越想越委屈,難免又哭了一場。
哭完了,她擦干眼淚,坐到鏡子前,讓婢女給自己重新梳妝打扮。
婢女替她把頭發梳整齊,嘆氣:“好端端的寶林,如今成了才人……傳回家去,怕是老爺夫人也要跟著生悶氣。”
靳姍沒說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婢女又道:“小主這把頭發向來烏黑濃密,這次被拽掉了不少。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養回來。”
聽到這話,靳姍一陣委屈涌上心頭。
分明是她被打了,到頭來,還是挨罰了。
反倒是那個終日默不作聲的齊筱趁機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