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在下午,云黛也不著急換衣服,就坐到繡架前,進行刺繡的收尾工作。
繡完最后一針,她剛伸了個懶腰,就看見保興領著慈安宮的太監進來。
那太監給云黛行了禮,說道:“太皇太后請皇后娘娘過去慈安宮一趟。”
云黛心知肚明是什麼事,道:“本宮一會兒就去。”
“奴才告退。”
太監轉身去了。
這后宮的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關系不和,慈安宮和鳳儀宮的下人們也相互看不順眼。保興一直盯著他離開。
云黛在裙子外面加了個薄紗罩衫,便去了鳳儀宮。
在門口,遇上了趙元璟。
趙元璟穿了一身簇新的淡黃色龍袍,金冠束發,清清爽爽的沒有其他多余的裝飾,手里的扇子也換了一把黑玉的。
云黛微笑道:“皇上今兒生辰,待會還要封美人為妃,雙喜臨門,可喜可賀。”
趙元璟冷著臉:“這是朕的喜事,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我是大周的皇后,大周即將出生一百多個皇嗣,我能不高興嗎?”
“閉嘴。”
趙元璟甩袖,搶先邁進慈安宮大門。
君輕白和君月夕也在這里,靳姍正跪在地上。
太皇太后拉著君月夕坐在自己身邊,拿著帕子安慰她,一臉的心疼。
云黛走進去的時候,與君輕白對視一眼。
君輕白對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云黛走過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輕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
這一幕剛好被趙元璟瞧見。
他當場沉下臉,恨不得把那個女人揪過來打一頓。
“元璟,你快些過來。”太皇太后喚他,“哀家要問你,昨兒在你那里,月夕被靳婕妤按著欺負,你竟不管?”
趙元璟道:“皇祖母,這女人間有點摩擦是尋常事。
何必大驚小怪?”
“你看月夕被打成這樣,這半邊的小臉兒都腫了。這是小事嗎?”
“朕已經訓斥過靳婕妤了。”
“訓斥?”太皇太后冷笑,“哀家怎麼聽說,你昨夜在鳳儀宮,當眾說要晉靳婕妤為妃位?”
卷2: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皇后娘娘的大腿
“沒錯。靳婕妤進宮這幾年,對朕也是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晉為妃位,也是應當的。”趙元璟淡定道。
太皇太后道:“哀家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這靳婕妤能有什麼苦勞?她一沒侍寢,二沒誕下皇嗣。有什麼晉位的必要?”
“因為朕高興。”
太皇太后啞然。
皇帝晉自己的妃子,別人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就算不太合規矩,也不是什麼大事,誰還能在這點小事上拂皇上的意。
何況靳姍也不是才進宮的新人,熬了這幾年呢。
再加上她家的背景,這方方面面加起來,升個妃位,委實不算什麼。
可偏偏是在她公然欺負了君月夕之后,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她欺壓君月夕,皇帝不但不懲罰,還晉她為妃,這不是公然表態,贊她欺負的對嗎?
人家君月夕還沒冊封呢,就這麼不被皇帝待見,別人心里怎麼想?
這等于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臉。
太皇太后如何不惱火。
她態度強硬,堅決不肯讓皇帝晉靳姍妃位,起碼現在不行。
趙元璟的態度也是無所謂,反正他的態度已經出來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給靳姍晉妃。現在是被太皇太后擋回來了。
他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即可,至于結果如何,靳姍能不能做妃,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接受了太皇太后的強硬態度,這是他的孝道,以靳家為首的勢力怨不到他身上,跟太皇太后的關系怕是要出現裂痕。
太皇太后為了護著君月夕,也是下了血本。
靳姍心里憋屈又郁悶。
昨夜以來所有的欣喜都跌入了谷底。
太皇太后為什麼要攔著皇上晉自己?
自己平時也沒得罪她啊。
靳姍不可避免的,心里就對太皇太后多了幾分怨恨。
太皇太后說:“靳婕妤,這次你做錯事,哀家也不罰你了。至于這妃位,不是不能給你。但要等幾個月。你也別委屈。”
靳姍只能強忍下惱怒,悶悶的應了。
“行了,你先出去。這里沒你的事了。”太皇太后又道。
靳姍不由漲紅了臉,羞憤和委屈讓她幾乎要哭出來。
不管如何,她也是皇帝的婕妤,在太皇太后面前被呼來喝去的,還不如個奴才。
這時云黛開口道:“靳婕妤也跪了半天了,過來到本宮這里坐一坐,喝口水。”
這句話,對此時備受羞辱的靳姍來說,簡直如同仙樂。
靳姍感激又委屈,擦掉流出來的眼淚,站起身走到云黛身邊。
云黛示意她坐下,把自己沒動過的茶推給她。
太皇太后哼了聲,到底沒去拂皇后的面子,沒說什麼。
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靳姍垂首坐著,心中頭一次感覺到,在宮里能倚靠著皇后娘娘,也是一件頗有安全感的事情。
她現在多少能明白當初齊筱的感受了。
她是靳家女兒又如何?
靳家的手伸不到后宮,管不到她在這里受到的委屈。
還是近在遲尺的皇后娘娘的大腿更值得抱。
卷2: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除非讓我做皇后
太皇太后斥過靳姍后,便轉身去安慰君月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