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太皇太后給孫媳婦下藥,要害孫媳婦清白,傳出去也是讓天下人恥笑。
因此該封的嘴巴,都封上了。
趙紓又是個只做自己分內事的人,也不大打聽宮里。因此對那件事還一無所知。
太皇太后說:“哀家身邊一個奴才,勾著他的對食宮女,朝皇后的冰盆里擱了東西……哀家聽說君輕白在那里,就想著過去看看,警醒皇后幾句,誰知卻是元璟在那里。元璟就把罪責全都推到哀家頭上。”
趙紓聽這前言不搭后語顛三倒四的描述,劍眉微挑,笑道:“母后,這件事真的與您無關嗎?”
“當然跟哀家無關!”
“可后宮唯一有能力,且有動機做這種事的人,也唯有您。”趙紓說道,“您也不必覺得委屈,我相信元璟不至于在這種事上冤枉您。”
太皇太后氣惱道:“你信他們的,不信你親娘的?”
趙紓說道:“您欺負皇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皇后老實,看著您是長輩不跟你計較,可您也不能得寸進尺。若不是忍無可忍,元璟也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你就眼睜睜看著哀家給趕出宮?”
“兒子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莊子比宮里舒適許多,您去住著蠻好。享享天倫之樂不好?非要跟皇后置氣。”
“你個混賬,處處維護那個妖女!她給你們吃了什麼藥,讓你對她這般死心塌地?哀家告訴你,她是皇后,你便是對她再好,她也不可能是你的!”
趙紓拉了拉韁繩,讓馬停了下來。
太皇太后忙探出頭:“紓兒,你怎麼停下了?”
卷2: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叔侄倆都是白眼狼
趙紓說道:“兒子忽然想起還有要緊事要做,不能送您,您保重身子。”
“你,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兒子只是忽然覺得,您去莊子住著,我以后也耳根清凈了,蠻好。”趙紓目送著馬車遠去,“等元璟回來,我倒是得好好謝謝他。”
太皇太后:“……”
這下可好,最后一絲機會,也沒了。
唯一有能力阻止皇帝的便是趙紓。
誰知他也這樣。
太皇太后狠狠罵了句,回到車廂里生悶氣。
貼身婢女給她捶腿,體貼的說:“秦王殿下政務繁忙,一時沒空也是有的。殿下之前不還說嗎,等天涼了,就接您回宮。”
“他說得好聽,哀家信他才怪!”
太皇太后怒道,“如今能阻止皇帝的人,也只有秦王。可偏生秦王這混賬,一心癡戀皇后那妖女。剛才你沒見著?他一聽說哀家對那妖女動手,當即就冷了臉色。哪里還肯幫哀家!這叔侄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都是白眼狼!”
太皇太后罵罵咧咧了一路,又是說頭痛,又是說不舒坦,鬧了一路。
但最終,還是被趙元璟堅定不移的送到了竹落山莊。
臨走,太皇太后還在抱怨:“這里荒山野嶺,什麼都沒有,哀家一個人住著實在孤單。哀家住不下去啊!”
趙元璟道:“這里青山秀水,雅致清幽,實在很好。您也別擔心,朕會讓人來陪陪您。也會送一班戲子來,專門唱戲給您聽。”
“哀家實在想晏兒他們幾個孩子啊!”
“您若實在想念,朕會派人送他們過來看望您,您什麼都不必擔心,安心養著。”
趙元璟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還特意留下了一支錦衣衛,說是為了保護太皇太后的安危,太皇太后心里卻清楚,這是皇帝為了監視自己。
她氣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憑她自己一個老人家,沒有幫手,孤立無援,能怎麼辦?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皇帝也再不是從前那個八九歲的孩子。他已經長大了,有擔當卻也冷酷。
從這一點來說,他這個皇帝比先帝合格多了。
但太皇太后的心里,卻有些難受。
……
趙元璟回到宮里,就去見云黛,把這件事告訴她。
云黛笑道:“往后這宮里,就是真的冷清了。”
“誰叫你太笨,人家算計你,你也不知道。傻乎乎的,朕怎麼放心讓你跟一群女人廝殺?”
“皇上,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呢?”云黛笑道,“其實昨天你來之前,我就知道冰盆有古怪。”
“你知道有古怪,也不管不問?”
“我原是想管的,可是……”
“可是什麼?”趙元璟追問。
“可是你來了,沒給我這個機會。”云黛道。
趙元璟回想起來也是失笑,又有些心動神搖。
他發現,那種藥用起來,的確會有非同一般的感受。難怪歷朝歷代的后宮,這種東西都屢禁不止。
但畢竟是藥,會傷身子。
他顧忌著云黛的身子,也舍不得對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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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卷2: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貼心的小姑娘
八月十六,是淺兒幼兒兩個小公主的三周歲生辰。
她們是大周的掌上明珠,受到所有人的寵愛。
一大早皇帝就送來了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由著她們挑選。
云黛送的卻是些書籍紙筆之類的文雅之物。
她不想讓公主們變成只知道珠寶衣服的虛榮姑娘。
好在公主們還沒徹底長歪,淺兒明顯對母后送的書更感興趣。至于活潑的幼兒,撥拉了一遍父皇送來的東西,很快就失去了興致,轉身投入舅舅們送來的幾大箱玩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