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表高潔孤傲,進來后又一直安靜無比,連獄卒也不好意思對她大聲,聞言就態度極好的回答了。
“秦王爺可不好,”獄卒搖頭,“這次你們是闖大禍了,不然能把你們關在死牢里?”
姬棠棠不由得握住了鐵門,追問:“他到底怎麼了?”
“反正不好,具體怎麼樣,我一個小小獄卒,哪里能知道那麼多?”
獄卒說著就憤怒起來,狠狠瞪著她們,“若不是你們的同伙,秦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秦王爺乃是我大周戰神,他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死一萬次也不夠賠的!”
他視秦王為偶像,說完就憤憤的走了。
姬棠棠怔怔看著外面,許久沒有說話。
莊云舒小心翼翼道:“棠棠……”
“不要跟我說話。”姬棠棠聲音冷冷的,“都是你和姬文淵的錯。”
“你哥哥已經死了,你何必還怪他?”
“我偏要怪他。”
莊云舒正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低下頭看自己。
她驚恐的發現,有血流了下來。
肚子也開始劇烈疼痛。
她發出一聲尖叫,捂著肚子蹲到了地上。
姬棠棠看向她:“你怎麼了?”
“我流血了,我流血了……肚子疼,疼的要命……”莊云舒驚恐的叫道,“是不是孩子有什麼事?棠棠救我!”
叫聲引來了獄卒。
獄卒本想呵斥一番,但看見莊云舒的裙子上都是血,也是嚇了一跳。
他趕緊轉身去告訴牢頭,牢頭又出去找許虎。
許虎聽了,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說道:“雖說讓她死了也是應該的,但避免日后皇后娘娘問起來,你去找個郎中給瞧瞧。”
牢頭趕緊又去找郎中。
郎中給莊云舒把脈看了,搖頭:“孩子保不住了。”
莊云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一干二凈。
她顫聲說:“怎麼會這樣?”
郎中說道:“你這懷孕還不足三個月,胎兒本就沒有坐穩,看起來又是勞累,又沒有好好吃飯……受了些刺激,又氣血不足,難以養住胎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莊云舒心中發涼,一把拉住郎中的胳膊,叫道:“求你,幫我保住這個孩子!”
郎中抽出袖子,搖頭嘆氣:“沒用的了,我給你開服方子服用,排血的,盡量別影響以后吧。”
莊云舒呆愣住。
郎中寫了張方子擱在地上,起身走了。
這是被關在刑部大牢的犯人,他自然不會大發善心的幫她抓藥熬藥。給開張方子,已經是仁至義盡。
莊云舒大哭一場,傷心至極。
姬棠棠說道:“你也不必傷心,這若是個男孩,生出來也是受苦的命。倒不如不要生的好。”
卷2:第二千零一十二章 信仰崩塌
莊云舒哭著說:“你說得輕松……姬棠棠,你為何能這般的冷漠?死是你的親哥哥,是你的嫡親侄兒……”
“生死有命,他們會死,你會死,我也會死的,早晚罷了。”
“你哥哥最心疼你,可你太冷漠了!文淵泉下有知,必然傷心!”
“隨他。”
姬棠棠神色淡淡的,“哥哥親手砍斷我一只手臂,我也從未怪過他。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你無法理解。并不是非要哭天喊地,才算有感情。”
莊云舒怔了片刻,復又哭泣。
丈夫沒了,孩子也沒了。
她現在一無所有。
這段時間以來的信仰和依靠,統統成了泡影。
許虎那邊得知莊云舒小產了,難得大發慈悲,讓牢頭恢復了她們的飯食供應。
但一天只有一頓,只能保持在吃不飽,也餓不死的狀態。
如此過了一個月,云黛出月子了。
趙元璟的傷也養的差不多了。
但云黛卻一點也不好。
她日日夜夜被頭痛之疾所困擾,夜不能寐,不得安寧。
最重要的是,秦王昏迷至今,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趙元璟好了之后,幾乎天天去秦王府探視,宮里的御醫們幾乎天天都待在那里。孟御醫和歐陽御醫的耳朵都要被吵聾了。
無數人要求他們立即把秦王治好。
但沒辦法。
他們把秦王檢查了許多遍,他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內傷。甚至找不到任何原因。
可他就是不醒。
趙元璟暴躁的不行,又不能把御醫們宰了。
雖說以往有許多摩擦和爭吵,但說到底,他和小皇叔的深厚感情是真的。
趙元璟惱怒之余,就讓人折磨姬文淵的尸體。
可無論怎麼折磨,姬文淵已經死了。
秦王也醒不過來。
云黛是出月子這天,才知道秦王的真實情況的。雖說周圍人為了她著想,一直瞞著她。但她這頭一天比一天疼,心里大概也明白許多。
二皇子一天天的長大,滿月的時候,小臉雪白胖乎乎的,很惹人喜愛。
他手腕上的赤葉印記也愈發明顯。
對此,最興奮的要數蕭子良。
當他知道二皇子的手上有赤葉印記時,高興的簡直瘋了。
他就覺得,這孩子是天賜給他,給北齊的。
若不是有人攔著,他簡直恨不得搬到鳳儀宮來住,天天守著二皇子。
九月份已經沒那麼熱了,云黛換上一套淺藍襖裙,走出院子,迎接初秋的明媚陽光。
但她卻無暇欣賞初秋的美麗。
她時時刻刻被頭痛所困擾。
“皇上呢?”她問。
保興忙道:“回娘娘,皇上下朝之后,去了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