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若是去了,我們幾個給發喪便是。何必又來找黛兒?何況黛兒早已經不是顧家的人,與父親也沒什麼關系了。你別不懂事。”
顧承安道:“我本也不理會這話,但是,父親說……他有個秘密要告訴皇后娘娘。事情關系到侯府。我擔心真有什麼事,若是牽連到了侯府怎麼辦?還是來跟娘娘說一聲。”
“事關侯府?”云舞朝云黛看,“他能知道什麼關于侯府的秘密?莫不是詐人的?父親也是糊涂了……唉。”
云黛說道:“與這個相比,我更想知道,他為什麼非要見我。”
“會不會是……父親覺得心有愧疚,想見你最后一面?”云舞試探著說。
“可能嗎?”
“我看不像。”顧承安說。
云黛看他一眼:“你覺得,他是為了什麼目的?”
顧承安道:“依我對他的了解,愧疚懺悔怕是沒有,應該是有什麼圖謀。”
“他都這樣了,還能圖謀什麼?”云舞納悶。
“那,娘娘見嗎?”顧承安問。
云黛想了想,笑道:“既然顧宏邈如此迫切的想見我一面,難道我還不敢見他嗎?見就見吧,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秘密來。”
云舞聞言,也站起身來。
他們姐弟兩個,陪著云黛一道回了顧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
顧承安回來料理父親的事情,商號不能沒人盯著,因此顧承寧不在家,還在商號忙著。
倒是他媳婦在。
也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的美人君月夕。
君月夕成親前是個嬌貴任性的小女孩,如今已經有孕四五個月了。衣裙淺淺的隆起來,少了從前那股帶有強烈侵略意味的驚艷,多了幾分婦人的溫柔韻味。
整個人的氣質也從明艷向溫婉過渡。
雖說不住在一起,但公爹快不行了,作為小兒媳,她也還是照著規矩,過來跟大嫂一道料理。
孫氏對這個美人弟媳也是極為疼愛,看她挺著肚子都擔心,哪里舍得讓她做事情,就叫她好好坐著別動。
所以,云黛等人到的時候,君月夕正坐在藤椅上,讀書給小侄子小侄女聽。
孫氏則帶著婆子丫鬟忙碌。
看見云黛來,孫氏帶著孩子過來跪下行禮,君月夕也搖搖晃晃走來。
云黛抬了抬手:“都起來吧,又不是在宮里,不必拘禮。月夕,你懷著孩子,就更別下跪了。”
卷2: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臨終2
君月夕雖然沒下跪,但還是屈膝行了禮,笑道:“相公說,規矩還是要有的。”
“你家那個相公,自己都不怎麼守規矩。”云黛說。
“是嗎?他還是很好的。”君月夕眨巴著美眸,顯然對自家男人是全心全意的崇拜和信任。
云黛笑著沒再說這個,眼睛看向她的肚子,問:“幾個月了?”
“回娘娘,快五個月了。”君月夕臉龐出現一抹粉色。
“不錯。可寫信給你幾……哥哥知道?”云黛差點沖口說出姐姐二字,話到嘴邊才意識到,趕緊改口。
好在君月夕也沒在意這個,笑著說:“早早便通知家里了,哥哥回信說,前幾個月家里忙著,等忙完了便進京來看我。”
“真的啊,她什麼時候來?”云黛驚喜。
“我估計,年前吧。”君月夕說,“好像家里在收徒什麼的,反正挺忙。再過兩三個月肯定就來了。”
云黛很高興,心情也雀躍了起來。
連接下來要見到顧宏邈這件事,也不那麼令人難受了。
顧承安問孫氏:“父親如何了?”
孫氏聞言,皺眉道:“剛喝過藥,鬧著要喝酒……我正不知怎麼辦好。”
“整日的鬧騰,都這樣了,還要喝酒。真是……”顧承安搖頭。
“去看看吧。”云舞拉住云黛的手,“看他要說什麼。”
云黛點頭,雖他們一道走進顧宏邈的臥房。
屋里一股子藥味和酒氣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氣味。
云黛皺皺眉,看向床上的顧宏邈。
他頭發花白,形容消瘦,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色。
看著比幾年前蒼老的厲害。
算起來,顧宏邈才五十歲出頭,還算年輕的,只可惜自己作踐自己的身子,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此時他正氣喘吁吁的呵斥伺候的丫鬟,罵她要害他,盼著他死,不給他酒喝。
小丫鬟垂著頭,被罵的眼淚汪汪,也不敢吱聲。
“父親,您又鬧什麼?”顧承安不悅,揮手讓小丫鬟先出去。
顧宏邈扭頭看見兒子,剛要罵,又看見了隨后進來的云黛,臉色立即由怒氣沖沖變為了冷笑。
“顧云黛,你終于肯踏進顧家的門了。”他說。
“是你求著本宮來的。”云黛淡聲道,“本宮對你的死活沒有一點興趣,你要說什麼秘密就趕快說,本宮很忙。還有,我不叫顧云黛,若硬說我姓什麼,我也該姓蕭,而不是顧。”
“雖說你不是我親生女兒,但我好歹養了你十幾年。”
“怎麼,你叫我過來,是跟我算賬的嗎?你想讓我把這十幾年的吃穿用度錢,全都還給你,讓你帶到棺材里頭去?”
“你!”顧宏邈被她氣的直喘,“如此惡毒!難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被你活活氣死,你簡直是個禍害,我真后悔,當初你出生后,沒把你溺死!”
云黛微笑:“本宮連太皇太后都敢氣死,何況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顧家的祠堂?”
“你,你敢……”
“父親,您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真不知道黛兒哪里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