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被秦王認作義妹,那就是比云黛長了一輩兒。
按習慣,叫一聲姑姑也不是不行。
云黛伸手揪她粉腮,笑罵道:“本宮見到秦王也不會叫小皇叔,何況你這女人?少占人便宜。趕緊把蓋頭遮上,新郎官眼巴巴的等著呢。”
她親自接過丫鬟捧來的蓋頭,給冷如霜蓋在頭上。
冷如霜眼前只余下一片紅色。
出去之前,她握住云黛的手,輕聲說:“娘娘,謝謝你來送我。雖然師父沒有來,但我心里仍然很高興,特別高興。”
云黛道:“去了許家,要好好的。許虎是個好人。”
冷如霜沉默了下,輕聲說:“王爺也很好的,他對娘娘的一片心……如霜沒資格說別的,只求娘娘將來,對王爺好一些,別叫王爺太孤單。”
云黛微怔。
不等她說話,冷如霜已經扶著兩個陪嫁丫鬟的手,出去了。
外面立即響起喧鬧笑聲,鑼鼓嗩吶。
云黛走到院門口,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見了秦王。
卷2:第二千四百零一章 你野性難馴
實在是他太惹眼,太耀眼。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他。
他親自送冷如霜出嫁,也算是給了冷如霜這些年的癡念,最后的圓滿
云黛不知道紅蓋頭下的冷如霜,是否有落淚。
但她看著秦王牽著身披嫁衣的冷如霜的手,走向轎子的畫面,心頭還是抑制不住的涌上強烈的感動情緒。
秦王身披朱色親王禮服,華美莊重。
他牽著冷如霜,一襲鮮紅色嫁衣,長裙拖地,迤邐而行。把身邊的女子送往另一個嶄新的人生起點。
周圍那些喧囂和吵鬧,全都消失不見了。
唯有他們的背影,在云黛眸中放大。
美而震撼。
淺兒和幼兒也默默的站在母后身邊,看著這一幕。
等云黛回過神,耳邊就傳來兩個公主的悄聲議論。
“將來我也要太子哥哥這樣送我出嫁。”這是幼兒的聲音。
“你才幾歲,就想著出嫁的事情。”淺兒笑道,“何況咱們是公主,只有別人尚主的,哪里有咱們下嫁的。”
“我不過是想一想嘛。”
“羞不羞?”
“我才不羞,母后說過,男女婚嫁天然之禮,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咱們私底下說沒什麼,你可別在外頭胡說去,叫人聽了,該說咱們作為公主,也如此言語輕浮。前朝那些大臣啊,又要上折子,說母后沒教導好咱們了。沒給百姓做好表率云云……好生啰嗦。”
“我知道啦,趙淺予,你也啰嗦,比那些言官們還要啰嗦。”
“叫姐姐,沒規矩。”
“咱們一般大,你不過是比我早出來一會會……”
“一會會也是你姐!”
“就不叫,偏不……”
“我撓你哦!”
兩個小姑娘很快就嬉鬧起來。
云黛聽著,唇角上翹。
送了冷如霜出嫁,也就該回宮了。
又從后門低調的上了馬車。
她獨自乘坐一輛,兩個公主坐在后面的小馬車里,玩笑了半天,都累了,靠在一起犯困打瞌睡。
馬車剛起步,卻見秦王走來。
保興忙讓馬車停下。
云黛探出頭,看向秦王,笑道:“本宮與如霜關系也是極好的,她成親這樣的大喜事,我來送送她。不想叨擾了秦王爺。”
趙紓朝后面馬車看了眼,說道:“你出來也就罷了,把兩個小丫頭也帶出來。”
“沒什麼不能出來的,終日悶在宮里,有什麼意思。”
“你野性難馴慣了,別把壞習性帶給她們。”
“……”云黛笑道,“王爺送了妹妹出嫁,想必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本宮這就回宮了。”
趙紓說道:“前幾日,你派人遞來的消息,怎麼回事?”
“哦,這件事啊,也是該跟王爺說清楚。”
云黛便把莊云舒那里探聽到的消息跟他說了,“這次莊云舒回來,目的就是給姬文淵和她自己報仇,至于仇人,自然便是本宮和秦王爺您了。”
趙紓說道:“她恨我,可以理解。恨你就有些沒道理。”
當初是他一刀殺死姬文淵。
云黛道:“她覺得事情一切的源頭都在我。若不是我,她也不會跟姬文淵在一起。若不是為了救我,王爺也不會殺姬文淵。”
趙紓道:“如此歪理,你還與她啰嗦什麼?殺了便是。”
卷2:第二千四百零二章 我的命,也是你的
云黛呼吸一窒。
感覺,秦王還是與多年前一樣啊。
行事出人意表,讓人無法捉摸。
都說年少輕狂,大了受到世俗的磋磨,性子總要有些變化的。這些年來,云黛認識的人里面,真正沒有變化的,也唯有秦王和姬棠棠。
姬棠棠是天上的云,自由自在,純澈透明,表里如一。
而秦王,外表看起來是變得更冷酷,但心性卻還是那樣。
云黛很喜歡,也很珍惜這樣的他們。
即便秦王還是一如從前那樣,對她動輒毒舌,她也能夠淡定接受,并假裝沒聽見。
如果這樣讓他覺得高興,那就隨意毒舌吧。
反正她無所謂。
這樣想著,云黛就靠著馬車窗戶,笑道:“殺了她簡單,但我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把她關在內獄里,也翻不起什麼浪。但之前她布置了些什麼,我也不能全部知曉。
只能請王爺多加小心。”
“你差人送來的消息,可不像是不知道的樣子。”
云黛笑道:“我是想法子從她嘴里撬出來一些的,但是也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