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嵐忙按住她,溫聲道:“你身子不好,躺著別動。”
賀氏神色憔悴不堪,一雙眸子也失去了光彩。
她用沙啞的聲音問:“爺,剛才御醫怎麼說呢?”
靳嵐看她這樣,如何忍心說實話。
他笑道:“御醫畢竟不同尋常大夫,歐陽御醫說,從明天起會按時來給你針灸,只要你堅持下去,好好鍛煉,好好喝藥。肯定能站起來的。”
“真的嗎?”賀氏眸中流露出一縷期翼的光芒。
“真的。”靳嵐為她掖了掖被子,柔聲說,“所以你就安心養著,過了這個冬天,天暖起來了,你也好了,到時候我陪你到去賞桃花。”
嫁來這麼久,靳嵐從未對她這般溫柔小意過。
賀氏忍不住落淚。
既傷心,又歡喜。
“別哭,你現在小月子呢。哭了對眼睛不好。”靳嵐為她擦眼淚。
賀氏的心情輕快了些,也露出一絲笑容:“叫爺笑話了。今兒是年初一,外頭忙得很。我如今這樣,不能為爺分擔什麼。爺盡管去忙,我這里無礙的。”
靳嵐站起身,道:“晚膳的時候,我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靳嵐出了賀氏屋子,管家過來說道:“少爺,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卷2:第二千五百六十三章 做夢都想生兒子
“知道了。”
靳嵐知道母親必然是詢問御醫診治的事情。
果然,他一進去,靳夫人就迫不及待問:“皇后娘娘慈悲,派了兩位御醫來,診斷的如何了?”
方喜妹也在這里,卻不敢抬頭朝靳嵐看。
她心虧。
從搖光山回來后,靳嵐也從未與她說一句話,更別說看她一眼。
靳嵐給母親請了安,說道:“還好。”
“哦?”靳夫人問,“你媳婦的腿能好起來?”
“歐陽御醫說,希望還是很大的。他會盡量用針灸法子治。母親知道,歐陽不是亂說話的人。既然他說能走路,就一定能。”
“好,真好。”靳夫人念了聲阿彌陀佛,歡喜說道,“佛祖保佑。”
靳嵐沒說話,蹙著眉。
靳夫人看兒子神色不好,便說道:“你是不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呢?唉,這也是沒福。你三十多了,至今連個兒子也沒有。賀氏好不容易懷孕了,又沒了。方氏呢,也不爭氣。采采都這麼大了,也沒再懷上。”
方喜妹深深垂首。
她做夢都想生兒子。
可是靳嵐不去她屋里,她能有什麼法子。
她與靳嵐是一樣大的,再過幾年采采都要嫁人了,她還懷什麼孕。
“嵐兒,你別難過,等賀氏身子養好了再懷便是。”
“嗯。”靳嵐淡淡的。
靳夫人看他不對勁,心下思忖莫不是還有別的事?
她對方喜妹說:“方氏,你先回去吧。我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方喜妹忙起身退出去。
她走到門外,左右竟沒有人候著。
大過年的,都跑去躲安逸了。
方喜妹猶豫了下,想著直接回去,可腳步卻不受控制般的,轉身返回窗戶旁,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她覺得夫君的神色不正常,必然還有別的事情。
為什麼要避著她說?
難道夫君打算秋后算賬了嗎?
方喜妹手心出汗,把耳朵貼上去——
“嵐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呢?”這是靳夫人的聲音。
靳嵐道:“沒什麼事。”
“沒事,你為何悶悶不樂?你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你?”靳夫人不悅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一個人憋在心里,能解決什麼問題?”
靳嵐道:“這件事,母親知道了也無用。”
“到底什麼事?你快說呀,是要急死我?”
“母親別急,兒子說便是。”靳嵐嘆氣,“御醫雖診斷賀氏的腿疾能好,但……她以后不能再懷孕了。”
靳夫人啊了聲,呆住。
“怎麼會這樣?真的完全不能生了嗎?”
“御醫的意思,是這樣。”
靳夫人不說話了。
良久,她嘆氣:“賀氏這孩子,也是可憐。好端端的孩子,懷孕了也不知道,還非要跟著你出門。也是命不好。”
靳嵐道:“還請母親不要說出去。免得賀氏知道了難過。她現在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
“這我還能不知道?”靳夫人說道,“嵐兒啊,賀氏出了這樣的事,咱們都不希望。可是我這做母親的,得為咱們整個靳家考慮。”
卷2:第二千五百六十四章 休妻?納妾?
靳嵐皺眉:“母親此話何意?”
“你是靳家唯一的嫡子,你需要一個嫡妻為你誕下咱們靳家的嫡長孫。”
“賀氏才這樣,此事還是以后再議吧。”靳嵐皺眉道。
“難道你還能指望賀氏為你誕下嫡子?”
“有沒有嫡子,有什麼關系?若是沒有,說明我命該如此!”靳嵐沉聲說,“賀氏情況不大好,是我對不住她。母親還是別在提這事,免得傷了別人的心。”
靳夫人氣道:“你這孩子,說兩句就急。沒有嫡子繼承香火,你對得起你父親,對得起你祖父,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我沒什麼對不起他們的!”
“你——”靳夫人氣的不行,沖口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賀氏不能生,犯了七出,你應該把她休棄另娶!”
靳嵐沒想到能從母親嘴里聽到這番話,震驚的看著她。
“母親,您說什麼呢?”
“我——”靳夫人一氣之下說出了心里話,雖然也有點后悔,但當著親兒子的面,也不必遮掩什麼了,垂下眼簾,慢慢說道,“你聽的沒錯。
如果賀氏不能生育,她就沒有資格再做靳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