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小皇叔沒發現,從搖光山回來后,皇后就不再愁容滿面了嗎。朕喜歡那樣的皇后,不喜歡她為朕的病難過傷心。”
他走到窗前,看滿院夏花爛漫,輕聲說:“一年又過去了。朕的時間,大概還有三年?三年時間……足夠了。”
從有希望到再次失望,這樣的心理落差,連趙紓都無法接受。
卷2:第二千五百七十八章 當場被打臉的皇后娘娘
何況是趙元璟自己?
但趙元璟看起來卻很平靜。
這也許與他從小的經歷有關。若一個人兒時便遭受毒害,大概并不會對自己人生有太多的期待。
趙紓心里不太好受。
趙元璟見了,便笑道:“小皇叔一大早過來,便是為了這事?”
“這還不重要嗎?昨天你賜那幾個宮女給我,我便知道,皇上必然是有什麼打算。”趙紓說道,“對于我,皇上大可放心。”
趙元璟笑道:“朕一直都很信任小皇叔。關于朕的病情,朕不想讓皇后知道,小皇叔明白嗎?”
“這是何苦?即便皇上如今看起來一切很好,能瞞著皇后這幾年,到時候該怎麼辦。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如何能承受?”
趙紓不贊同。
趙元璟說道:“小皇叔,朕當然不會一直瞞著皇后。只是……讓她再高興一段時間吧。之前為了朕的病,她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自從把思華年帶回來,她以為朕好了,整個人都亮堂起來。朕怎麼忍心現在就說出真相?”
趙紓沉默。
許久后,他低聲說:“這是皇上與皇后之間的事情,我作為臣子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皇后對皇上一片拳拳之心,皇上若有什麼事,也不必瞞著她。
我相信皇后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朕知道。”趙元璟頓了片刻,“朕只是不忍心。”
趙紓明白他的心情,也理解他的顧慮和對皇后的憐惜。
所以,即便不覺得隱瞞是個好的決定,他還是默認的同意了為皇帝保密。
“小皇叔還沒用早膳吧?陪朕一道用些?”
“好。”
趙元璟喚來劉德全準備更衣,用早膳。
叔侄倆一道用了早膳,同時離開承乾殿,準備去上早朝。
出門卻遇見皇后。
云黛親自捧著食盒,看見他們兩個并排走出來,愣了下,忍不住抬頭看看天色,在心里琢磨,難道昨晚秦王是在承乾殿過夜不成?
這叔侄倆的關系,真令人懷疑啊。
一看她的神色,趙元璟就知道她又不知想哪兒去了,上前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朕不是說了嗎,早上不用你再特意早起做飯。你是個貪睡的人,瞧這黑眼圈。”
“我昨天睡得早,不困。”
云黛說著,沒忍住打了個巨大的哈欠。
當場被打臉,連一點停頓都沒有。
趙元璟哈哈笑起來。
趙紓的唇角也流露出一抹笑意。
“不耽誤皇上早朝,我回去了。”云黛用袖子遮面,把食盒扔給劉德全,轉身走了。
她穿著月白蘭花刺繡對襟褙子,底下是雪青色長裙,在初夏的晨光中奔跑的背影,裙角飛揚,清新淡雅,美好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趙元璟久久的凝視,似乎要把這一幕永遠印在心中。
他回頭看了眼趙紓,他微微垂眸,似乎在走神。
“小皇叔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在想,皇后與那思華年關系不錯,思華年是個性子耿直單純的人,若皇后詢問,他大概不會隱瞞皇后。”
卷2:第二千五百七十九章 向著自己的娘家
“這一點,朕早已經料著了。思華年不敢說出去。”
趙紓便知道,他定然是用了什麼法子,叫思華年對他的病情保密。
皇帝的病情,本就是最大的機密,輕則引起朝野動蕩,重則國家動亂。
對外,趙紓也一直贊同要隱瞞。
如今這情況,也只能先瞞著,過幾年太子大了,能獨當一面再說。
太子今年十三,再過兩三年便能成親。
大概,也只能熬到那個時候。
早朝結束后,趙元璟留了幾個戶部和工部的官員,商議修河工的事情。
每年的秋汛,都是朝廷極為重視的大事。
弄不到就容易造成成千上萬的百姓農田,房舍被淹,流離失所。
修河堤需要雇傭大量工匠,加上買材料的錢,以及無法避免的各層官員層層盤剝。朝廷每年投入進去的修河堤的費用也是巨大的。
這會子就是商議銀錢的事情。
朝廷的銀子在國庫,由戶部掌管。
如今的戶部尚書便是靳嵐。
靳嵐記憶超群,戶部的所有賬,都在他心里。不需要看賬本,便能毫不遲疑的說出皇帝需要的數據。
工部尚書開口就要求兩百萬兩銀子的撥款。
戶部右侍郎冷哼:“石大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真當我們戶部是財神,能自己生銀子不成?”
這位石大人便是衛錦泰的老丈人。
他年紀雖大,但精神好,說話中氣十足:“銀子不夠,修河堤便等于半途而廢!”
“銀子都給了你們工部,其他地方都吃土去?”
“好了。”
趙元璟抬了抬手,止住他們的爭論,看向靳嵐,問道:“國庫最多還能撥多少給工部?”
靳嵐說道:“原本今年的工部撥款是夠用的,但因著戰事的緣故,消耗了不少國庫的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