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御醫是太醫院的院判,他先開口說道:“回娘娘,北齊王妃因摔了下,有小產風險。”
蕭子良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云黛瞪他一眼。
蕭子良哭喪著臉,好歹是沒真的跪下去。
云黛說道:“蠢貨,難道聽不出孟大人的意思?既然是有風險,就說明現在情況還沒糟糕到那個地步。”
“啊?”蕭子良愕然。
孟御醫說道:“娘娘英明,臣的意思是,臣和思大人一起用針灸和艾灸,好歹是暫時把胎兒保住了。”
卷2:第二千六百六十四章 躺到生
蕭子良哆哆嗦嗦問:“流了那麼多血,還能保得住?”
“暫時是保住了,但以后不好說。”孟御醫神色凝重,“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生產那天,除了吃飯出恭,王妃最好一直臥床養胎,不要輕易下地走動。”
幼兒輕聲說:“小舅母才懷孕三個月,一直到生產都不能下床,也就是說,要臥床半年呢。這樣也太辛苦了。”
“二公主殿下說的是。”孟御醫嘆氣,“但這也是沒法子,若要保住孩子,只能如此。從明天起,我和思大人會輪流過來,給王妃針灸艾灸,一直照顧王妃到生產那天,力求保住胎兒。”
蕭子良渾身發軟,喃喃自語:“太好了,太好了……”
云黛沒理會他,對兩個御醫說:“二位大人辛苦。”
孟御醫笑道:“這都是臣等分內之事。臣這就去和思大人商議保胎的藥方子。”
“去吧。我現在能去看看王妃?”
“哦,這無妨的。娘娘盡管去,不讓北齊王妃下床即可。”
兩個御醫出去外廳商量方子。
云黛去看望楚氏。
楚氏躺在床上,臉龐微白,但神情寧靜。
看見云黛進來,她試圖起來行禮。
云黛過去按住她,笑道:“你沒聽見御醫的囑咐嗎,從今兒起,全程臥床養著。只是太辛苦你了。”
楚氏淺笑道:“只要能保住這孩子,讓我做什麼都行。何況只是躺著不動呢。”
云黛笑道:“一兩天你覺得沒什麼,要躺半天,一般人可受不住。”
“為了孩子,妾身會忍住的。”
“我知道你做得到。以后要再小心些,缺什麼,需要什麼,都打發人去宮里跟我說。”云黛笑道。
楚氏眼眶微紅:“娘娘對妾身的愛護之心,妾身感激。都是妾身不懂事,有身子的人還出去看熱鬧。原該老老實實呆在屋里的。”
“別這麼說,身子正常的孕婦,就是該多出去走動的。你這次是太危險了,以后只能辛苦些。”
楚氏點點頭。
云黛又安慰她一會兒,這才出來。
蕭子良迫不及待奔進去,半蹲在床頭,與楚氏就差抱頭大哭。
云黛搖搖頭,走出房屋。
淺兒和幼兒圍過來:“母后,小舅母還好嗎?”
“精神倒還好。只是未來半年要吃苦頭了,終究能不能平安產下來,還是個未知數。”云黛目光掃過二皇子。
從她來到這里,小二始終神色平靜如常。
就像是……當初她被刺客誤傷的時候,他看起來也是一樣的茫然無知。
八九歲的孩子就這樣,長大了還得了?
云黛意識到自己以往對小二疏于管教,導致了如今的后果,心頭忽然就涌上幾分怒火,聲音也帶了幾分冷意:“先回宮再說。”
她極其罕見的發火,幾個孩子都不敢說話,安靜隨著她回宮。
回到宮里,云黛先叫來衛錦泰,讓他去北齊王府查一查這件事的始末,有無異常。
衛錦泰領命去了之后,云黛讓兩個公主回去,單獨留下小二,怒道:“跪下。”
卷2:第二千六百六十五章 兒臣真的冤枉
小二愣了下,抬頭看向母后,神情有些無措。
小小孩子這樣的神情,云黛一下子就心軟了。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于嚴厲……隨即想到刺殺的事情,今天北齊王府的事情,她立即收起心軟,沉著聲音說:“跪下,沒聽見?”
小二有些茫然,但不敢違抗母后,還是跪了下來,輕聲問:“母后息怒,兒臣不知哪里惹惱了母后?”
云黛沉著臉:“你自己做了什麼,還敢問我?”
“母后息怒,兒臣委實不知。”
“今天你在北齊王府,做了什麼?”
“兒臣與姐姐們去看了烏孫馬駒,然后在小舅舅的馬場玩。”小二老老實實回答。
“為什麼馬會受驚沖向北齊王妃?”
“兒臣不知道。”小二回答完,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母后莫不是懷疑小舅母出事,是兒臣做的?”
“不是你,還會有誰?”
“母后……”小二的神情有些受傷,“母后為何要懷疑是兒臣,兒臣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兒臣絕不會傷害小舅母的。”
“還敢狡辯!”云黛瞪他,“你才幾歲?就這麼會撒謊,這幾年我以為你與你哥哥姐姐們一樣乖,對你疏于管教,竟是害了你。”
“母后,兒臣真的冤枉!”
“為什麼偏偏是你在的時候,那匹馬受驚沖向北齊王妃?”
“母后如此聰明之人,為何不明白?兒臣便是要害人,又何必要選自己在場的時候?豈不是白白惹人懷疑?何況當時在馬場的人,并非只有兒臣一人。”
云黛道:“難道你想說你姐姐們做的?”
“不,姐姐們不會做這種事。”小二垂下頭,手握成拳頭,“但兒臣也不會做這種事,難道母后不肯相信兒臣嗎?”
云黛看他這般神情,嘆了口氣,坐到椅子里,伸手摸了摸小二的腦袋,輕聲說:“你是我生的,我自然愿意信你,只是,此事事關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