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紓正色道。
聽他這麼說,眾臣紛紛說道:“既然王爺這麼說,下官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相互拱手行禮后,各自散去。
晏兒走過來,說道:“辛苦皇叔公了。”
趙紓笑道:“小事。”
“皇叔公,云北總督這件事,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您盡管說。如今母后身子不好,父皇也是無心朝政。只能辛苦皇叔公。”
趙紓道:“云北總督的事情不麻煩,我去衛所的人說一聲,讓他們去拿認便是。晏兒,你這段時間監國,感受如何?”
“我雖然監國,但有父皇和皇叔公的教導,倒也沒什麼難的。”
“你從小便聰明,這幾年參與朝政不少,愈發穩重,我相信你將來會是個好皇帝。”
“皇叔公……”
“怕什麼,你是儲君,繼位是遲早之事,沒什麼可忌諱的。”趙紓淡道,“去吧,把折子看一看,讓你父皇多陪你母后。”
“是,我記住了。”
趙紓點點頭,轉身走出奉天殿。
走沒多遠,他就看見云黛拄著拐杖,沿著墻根兒,一步一步艱難挪動。
保興捧著披風跟在后面,想要扶又不敢伸手,臉上神色萬分糾結。
趙紓便停在原地,等著她走過來。
她走的很慢,完全不喜歡用拐杖的模樣,又怕碰到受傷的左腿,速度堪比烏龜。
趙紓氣定神閑站在原地,看她拼命挪過來。
“先前坐著輪椅到處溜達的嬌氣樣子怎麼沒了?”他背著手,問。
云黛滿頭大汗抬起頭,喘著氣說:“都是歐陽那混賬東西,逼著我走路。他恐嚇我,說我再這麼不動彈,全依賴著輪椅。以后我就再也走不了路了。就連趙元璟也逼我出來走,他自己倒不來,躺在屋里看書去。
氣死個人。”
“元璟又沒有斷腿,你若不愿動彈也行,將來一輩子都坐著輪椅也挺好的。”
“王爺說什麼風涼話。”云黛喘勻了氣,扶著墻站著,目光掃過他手,“王爺您的手,恢復的怎麼樣了?”
“好了。”
“我聽歐陽說,傷口很嚇人。”
趙紓隨手折斷旁邊一根樹枝,動作流暢,手指有力。
“這對于本王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皮外傷。何況本王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娃子,幾天就會恢復如初。”
“不管如何,這次我又欠了王爺一個救命之恩。”云黛想說要怎麼謝他,但想來想去,這些年也不知被他救過多少次了。
現在說這話,好像沒什麼意義。
趙紓道:“你是皇后,于我而言也是君,我救你是應該的,你不必有什麼負擔,本王也不需要你的感謝。好好養傷吧。”
他說完就走了,毫不拖泥帶水。
云黛看著他的背影。
秦王這株高嶺之花的心里在想什麼,別人永遠也猜不透。
保興上前把披風給她披上,說道:“起風了,主子,咱回吧。”
云黛點點頭,繼續艱難挪動拐杖。
沒過幾天,便是太子的大婚。
這于后宮前朝,乃是大周和北齊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兒。
卷2:第二千八百零七章 妝奩
宮里很久很久沒辦過這樣的大喜事。
雖然云黛說了婚事不許過于奢靡,但畢竟是太子大婚,該有的東西都得有。
采采作為準太子妃,提前半個月就搬回了靳家。
她畢竟是靳家嫡女,要嫁進宮做太子妃,還是要從靳家出嫁。
紅豆這個親娘也只能跟著暫時搬進靳家。
雖然她心里不自在,卻讓靳嵐得了許多與她相處的機會。
靳家如今后宅只三個主子,靳老爺,靳嵐以及庶女蓮蓮。至于靳老爺后院還有兩個姨娘,都是身份低微的婢女提上來的,在府里上下人等的眼里,都算不上主子。
頂多算半個。
蓮蓮也漸大了,雖家里沒有主母,她這個庶女與兩個姨娘相互商量著,勉強把日子維持下去。
但采采這個正經的嫡女回來后,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也許是為了讓宮里看看自家對采采有多看重,采采搬回靳家的的當天,靳老爺就當著全家人的面,說要把管家權交給采采。
蓮蓮安靜的站在角落,一聲不吭。
靳嵐對此早有意料,自然也不會反對。
府里下人們更沒什麼可說的,
嫡女來了,庶女自然要往后靠的。
倒是采采自己不同意。
她回來是待嫁的,就算她愿意管家,又能管幾天?
到時還不是得交還給靳蓮蓮,還不夠麻煩的。
但靳老爺卻堅持。
一副采采不接受,他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采采無法,只得暫時接著,心里卻覺得納悶兒,想去問問父親這是怎麼回事,父親卻推說不知道。
如此過了幾天后,府里倒也相安無事。
就連原本管家的蓮蓮和兩個姨娘,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來。
這讓靳老爺很是高興。
到了大婚前一晚,靳嵐特意把采采叫到書房里,與她說了許久話,說了這些年他對她們母女的愧疚和辜負。
采采作為女兒,對于父母之間的事,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敬愛父親,也憐惜母親。
她覺得,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可如今她已經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兩個很好的人,并不是就能在一起的。
靳嵐看著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兒,把桌上一只紫檀木鑲金邊的盒子推過去,說道:“這些年你跟著你娘生活,爹對你照顧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