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蓮,你是已經被教養壞了。宮里沒有要你的命,把你送回來。我得識趣。”靳嵐看著滿面是淚的女兒,嘆了口氣。
當初他察覺的太晚了,這孩子早已經受到方氏影響,被養歪了。
靳蓮蓮眼看父親態度堅決,哭著說:“爹爹,您什麼時候接我回來?”
“你就安心住著吧。”
靳蓮蓮聽了這話,知道爹爹永遠不會接自己回來了。
“我不要,我不去那里,爹爹,女兒求您了……”她心碎,崩潰,絕望。
她堂堂靳家的女兒,在鄉下那種地方,如何過的下去。便是過下去,將來她還有什麼前程?
難道過兩年大了,就隨便配個鄉下小子,蓬頭垢面的過一輩子?
她被這個想法嚇到了,捂著心口要昏倒。
她想,就算是裝病,也要賴在府里不走。
靳嵐叫來大夫給她診斷。
大夫很驚奇:“二小姐身子比從前好許多,完全可以去鄉下過活。”
靳蓮蓮:“……”
不管她如何哭泣,裝病,還是掙扎叫喊。
終究抵不過靳嵐的堅決。
不是他狠心非要把女兒送到鄉下。
宮里既然趁夜把她送回來,就絕不會是要繼續把她留在京都。
若不走,就只能取她性命。
靳蓮蓮尖叫哭泣著被塞進馬車,只帶了隨身的衣物以及一個貼身丫鬟,被送去了鄉下。與她的娘親方喜妹團聚。
卷2:第二千八百二十二章 托付
靳蓮蓮被送走后,府里就真的空了。
靳老爺還在世的時候,后宅還有兩個老姨娘。靳老爺一走,一個姨娘也傷心過度跟著去了。另一個在府里過于孤單,住不下去,主動去了靳家的一處莊子養老去了。
如今把采采嫁人,靳蓮蓮被送走。
偌大個靳府,完全沒有了昔日的花團錦簇,變得空寂。
深夜送走女兒,靳嵐站在靳家門口,抬頭仰望深冬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氣。
正月十五過了,年也過完了。
新的一年,靳家也將迎來新生。
翌日他去上早朝,卻得知皇上病了,上不了朝。太子臨時建國上朝,主持事務。
眾臣都有些惶然。
這幾個月來,皇帝上朝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起先說是著涼,可著涼哪里會少的這樣慢。
宮里三名大御醫,輪番去承乾殿,幾乎沒有一日落下。
雖然宮里一直沒什麼消息,但這處處透露出來的氛圍,卻叫人心里發慌。
皇帝龍體欠安,再聯系到前段時間太子提前大婚,這一切,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能隱約嗅到了要變天的味道。
太子監國處理了一些緊急政務后,宣布散朝。
眾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不少人就朝秦王和靳嵐發問,陛下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哪怕是稍微透露一些,也好叫臣子們安心。
但沒等秦王和靳嵐回答,一名太監過來,傳他們去承乾殿面圣。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也顧不上說別的,趕緊來到承乾殿。
皇帝正靠在床邊,整個人清瘦許多,俊美的臉龐稍微有些凹,顯得蒼白病態。皇后坐在床邊,與他低低的說話。
“臣見過陛下,娘娘。”
秦王和靳嵐跪下行禮。
趙元璟笑道:“免禮。劉德全,賜座。”
他們兩個是他最信任的人,私下也不必講什麼規矩,各自坐下了。
秦王看著他的面容,皺眉道:“元璟,自入冬以來,你就越發的清減了。
讓御醫好好開幾副方子調理才是。”
“小皇叔又不是不知道朕的情況,什麼珍稀藥材用了,也是無用的。”趙元璟咳嗽起來。
云黛忙撫他后背,捧著清水給他喝。
趙元璟咳的很劇烈,咳完了,卻叫人覺得很虛弱。
仿佛這一陣咳嗽,就耗盡了他的氣力。
靳嵐的心揪起來:“陛下,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大周還指望著您。”
趙元璟閉上眼睛,啞聲說:“與你們兩個,朕也不必隱瞞什麼。朕……怕是時日無多了。”
秦王心中劇震,與靳嵐齊齊站起身。
“坐吧。”趙元璟睜開眼,“小皇叔,靳嵐,你們一文一武,這些年,是朕最信任的人。朕的情況,你們也都了解,不必說那些浪費時間的話。今兒找你們來,便是有些事要托付于你們。”
“皇上……”靳嵐酸澀了眼眶,聲音有些哽。
趙元璟道:“小皇叔,如今晏兒已經大婚,但畢竟還年幼,還有三年才行成人禮。在那之前,朕要你做攝政王,你可愿意盡力輔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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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還有。
卷2:第二千八百二十三章 驀然回首
趙紓沉默片刻,站起身,道:“臣,遵旨。”
趙元璟就笑了。
很安慰的笑容。
靳嵐卻覺得想哭。
他從幼年便是太子的伴讀,一起讀書長大,一起淘氣,直到他做皇帝,直到這麼多年下來。
在他心里,趙元璟不僅僅是皇帝,也是他的畢生摯友。
趙元璟看他一眼,笑道:“靳嵐,你我之間就不必多說了。太子對你也一向敬重。等太子繼位后,你做內閣首輔吧。”
靳嵐垂下頭,掩蓋住發紅的眼眶,低聲說:“臣會盡力。”
趙元璟說了許多話,似乎有些累,嘆了口氣,“有你們兩個,朕也能安心些。”
“皇上,您保重龍體,一定會長壽百歲的。”靳嵐哽聲說。
“朕知道。”趙元璟擺了擺手,“除了這些,也沒什麼可交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