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麼不放心?”蕭子良笑嘻嘻的,“我是真的給太妃過壽。太妃是北齊人,年紀大了,受不了長途跋涉,也沒法適應大周這邊的生活。”
“朕說不許,便是不許。”
“大不了,我一個人回去,把王妃和幾個孩子都留在京都做人質。”蕭子良攤手,“皇上,咱們是嫡親的舅甥,我一直把你當親兒子一般看待,何必如此呢。”
他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寧肯把女人孩子都留在京都做人質,晏兒還有什麼可說。
這話傳出去,未免顯得新帝刻薄寡恩,對待自己親舅舅尚且如此刻薄,何況是別人?
他才登基,絕不能如此不得民心。
這也是晏兒為難的地方。
這個蕭子良,也不知是背后有高人相助,還是年紀大了越發的滑頭,每每給出的回去理由,都讓人無法拒絕。
這時秦王來了,說自己有要緊事啟稟,不相干的人先滾出去,才讓蕭子良離開。
晏兒道:“這個北齊王,自從父皇過世,母后不理事,他簡直放飛自我,肆無忌憚。真當朕是不敢殺人的嗎。”
趙紓道:“皇上以為蕭子良變了嗎?不,他一直都是這種人。以前他看起來聽話,只是因為有你母后壓著。這種人出身風塵之地,在那種地方長大廝混,若是良善之輩,怕也長不大。”
卷2:第二千八百五十二章 我是太后,我最大
晏兒道:“我知道,小舅舅骨子里不是良善之人。只是沒想到,母后還在,他便如此肆無忌憚,暗地里與北齊那邊的勢力勾結,妄圖離開京都。”
“蕭子良已經有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我聽說,他有個妾室又懷孕了。
這幾年因著小二的緣故,北齊王府被刺殺過好幾次。他不甘心繼續留在這里受人挾制,也可以理解。”
晏兒嘆道:“天家無情啊。朕還記得兒時,小舅舅是最疼小二的,小二也與小舅舅親近。如今為了個北齊王的王位,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趙紓淡道:“這世間能夠看淡權利,不為此移心動性的人,能有幾個。”
晏兒笑道:“皇叔公便是這樣的人啊。”
趙紓微微挑了下眉,沒說話。
“還有母后也是如此,她一手創立的云記北興,賺來無數錢財,稱得上富可敵國,卻全都用在了軍隊和百姓身上……”晏兒說到此處,嘆了口氣,“可是,自從父皇駕崩,母后就終日酗酒頹廢,諸事不問。顧家舅舅來了幾次,都被攔在鳳儀宮外頭……”
趙紓問:“你母后還在喝酒?”
“何曾停過呢,朕請了多少人去勸她,沒有用。父皇的死,對母后打擊太大了。別的也倒罷了,她身子本就不好,這麼終日喝酒頹靡,身子也糟踐壞了。”
他看向秦王,道:“皇叔公是長輩,若是可以,幫朕勸勸母后。”
趙紓沉默一會兒,點點頭:“我會的。”
下午下了陣雨,雨停后,趙紓便去了鳳儀宮。
如今云黛是太后,趙紓是攝政王,又是長輩晚輩的關系。當年的那點子事,也幾乎沒什麼人記得了。
作為太后,召見宗室外臣,也都是尋常事。
因此趙紓進出鳳儀宮,并無什麼不妥。
保興和青衣等人這段時日天天都要接待皇帝請來的各種人,對于這位攝政王殿下,倒是難得見到。
一屋子人趕緊行禮。
趙紓說了個免字,直接問青衣:“太后呢?”
“太后在屋里呢。”青衣忙道,“王爺這邊請。”
趙紓跟著她來到書房,一推門就聞見一股子酒味兒。
青衣蹙著眉,眸底都是擔憂和心疼:“還求王爺勸勸太后,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別說皇上和長公主們,便是奴才們看著,也是心疼的。”
趙紓點點頭,抬腳走進去。
云黛坐在靠窗的躺椅里頭,手中抱著一只酒壺,歪頭看著窗外,神色怔怔的。
“顧云黛。”
“嗯?”云黛許久沒聽見人這麼叫自己,不免詫異回頭看他一眼,待見到是秦王,便又漠然的回過頭去。
趙紓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拿酒壺。
云黛手往后避開:“怎麼回事,每個進來的人都搶我的酒壺。你們想喝酒,不能自己買去?”
趙紓好氣又好笑:“誰要搶你的酒喝,不識好歹。”
“你說什麼?”云黛掃他一眼,“如今我是太后,天下我最大。秦王爺這麼說話,就不怕我動怒。”
卷2:第二千八百五十三章 我想吃肉
趙紓硬是把酒壺拿走,“少跟本王裝腔作勢,一個女人終日待在屋里酗酒過日子,像樣子嗎?從前的顧云黛去哪里了?”
“你少跟我講大道理。”云黛漫不經心的翻了個身,側躺著面對窗戶,留給他一個背影。
趙紓伸手把她扯過來,冷冷道:“你這樣子給誰看?元璟不在了,你傷心,誰都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能一味如此下去。外頭那麼多在意關心你的人,你要叫她們擔憂到什麼時候?”
云黛看他,笑道:“王爺什麼時候這麼有愛心了,還關心起別人了。”
“別的你不管,那商號和蕭子良,你管不管?元璟不在了,你要把這些攤子都一股腦丟給晏兒不成?”
云黛本不想理會,但被他逼視著,只得不情不愿道:“商號又沒倒閉,至于蕭子良……他若不聽話,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