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生平見過的美男子不少,這男人絕對能排進前三。
在她看來,這男人的容貌大概僅次于趙紓和趙元璟。如果不是有感情成分加成的話,或許可以是芝蘭玉樹,難分軒輊。
趙紓和趙元璟的容貌是極度的精致清逸,氣度華貴。
是灼灼如華,豐神俊朗。
如天上的清月。
而眼前這男人,卻是俊美中帶了四分野性,三分邪氣,兩分輕佻風流,以及一分的漫不經心。
猶如山野中難以被馴服的慵懶豹子。
雖然他是笑著,可是卻讓人感覺到極度的危險。
云黛雖渾身酸麻無力,卻還能開口說話。
“你是誰?保興呢?”
“如果您是詢問那位俊俏公公的話,請盡管放心,他很安全,只是暫時昏迷,無法過來侍奉您。”
云黛心中稍安,接著問:“你是誰?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我叫宋言之。”
如此充滿了野性美貌的男人,竟有著這麼個文雅的名字,叫人意外。
“我不認識你。”云黛皺眉,“想必我與你沒有什麼仇怨,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認識你。”宋言之臉上帶著笑,卻不達眼底,“北齊的女皇陛下。”
原來是有備而來。
云黛看他一眼:“你要做什麼?”
宋言之眸子冷冷的,但聲音還是帶著笑意:“剛才陛下說你與我沒有仇怨,其實,這話不怎麼準確。”
云黛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何來仇怨?”
“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
“女皇陛下身居高位,自然是不知道,直接或間接因您而死的人,有多少。”宋言之指尖把玩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小短刀,刀刃在云黛的臉頰上輕輕劃過,“當年您對陸家的那場大清洗中,真的死了很多人呢。”
云黛沒說話。
走到今天,她當然知道,自己的手上也沾過鮮血累累。
只要有爭斗,就會有流血和死亡。
她不是神仙,保證不了會不會有無辜之人因此而送命。
“怎麼不說話了?”宋言之捏住她的手腕,“看看這雙嫩蔥般的手,誰能想象得到,這雙手也沾過多少無辜之人的血?”
云黛無法抽回自己的手。
甚至連轉過頭去,也很難做到。
她靠著墻壁,緩緩道:“我確實不知道,我曾經無意中傷害過多少無辜。但我此生做事,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宋言之捏住她的手腕的手指收緊,用力,眼神也冷下來,“你能想象得到,一個年輕母親,抱著她三歲的孩子,在大火中無助慘死的場景嗎?”
云黛心中微顫,“她們是你妻兒?”
卷2:第三千四百四十六章 人畜無害的小女子
“不,是我的姐姐。”宋言之微微側首,“她十六歲嫁到陸家,十七歲誕下孩子。死那年,也才二十歲。我很想問問女皇陛下,一輩子未曾離開過后院的女人,三歲稚兒,她們做錯了什麼嗎?為何要經歷那樣極度的痛苦后慘死?”
宋言之的眼眶有些紅,手指如精鋼一般,緊緊箍住云黛手腕。
云黛痛的冷汗直冒:“我對此并不知情……”
“女皇陛下是想說自己無辜嗎?”宋言之伸手把她提起來,“我本打算籌劃完備后,再去都城皇宮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到我這里。”
云黛抬頭:“你就是十全鎮的老大?”
“不錯。”
“你要殺我?”
“不,我只想讓你也品嘗一番我姐姐母子倆生前嘗過的痛苦。”宋言之抬手敲在她脖子上,把她打昏過去,抓著她跳出窗戶,幾個跳躍后,消失在黑暗中。
等云黛再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間陌生的屋子。
周圍是簡單的木桌,木椅,頭頂也是木制。
看起來是一間樸素的木舍。
她被反捆著雙手,扔在地上。
好在屋里很干凈,陽光從門外灑進來,也看不見任何灰塵。
稱得上是纖塵不染。
在這樣的情況下,云黛發現自己還有心思注意這些,不由發出一聲苦笑。
天已經完全亮了。
也就意味著過去了大半夜。
這是到了哪里?
想到輕白和棠棠她們,云黛心中不由有些著急。
她們找不到自己,一定也是急壞了。
“醒了?”不遠處傳來一道有些冷淡的聲音。
云黛回頭,看見那個如同豹子一般俊美野性的宋言之,正躺在一張躺椅里,手里拿著一把雪亮的刀子,不緊不慢的擦著。
云黛不由渾身發毛,掙扎著坐起身。
手腕處傳來劇痛。
想是昨夜被宋言之抓的,又被繩子捆了半夜的緣故。
北齊的夜晚很冷。
這麼在地上昏迷半夜,她的身子有些僵硬,雙腿也隱隱作痛。
思華年給她配的止痛藥就在荷包里,可是她被綁著雙手,根本拿不到。
想要求助那宋言之,怕也是辦不到。
他恨透了她,只怕她死的不夠痛苦,又怎麼會拿藥給她吃。
云黛也曾想過,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身居高位,深陷于商場和戰場。死過很多人,那些人也有親人,他們會不會怨恨她,找她報仇。
如今果然應驗了。
當初對付陸一平,她只是要陸家的生意,但她也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陸家分崩離析,死人是必然的。
雖然宋言之的姐姐和外甥之死,她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