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無妨。”
“拿你沒辦法。”趙元璟抿了口酒,身體放松的靠著椅背,笑道,“入庫的銀子都登記造冊了,該發給官員的俸祿,也已經發下去。”
“你辦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必跟我說。”
“你好歹做女皇,總不能什麼都不問。”
“因為是你,我才不問的。換做別人,我怎麼會不問。”云黛夾一塊蝦仁送到他嘴里,“蜜豆的手藝簡直爐火純青,恐怕連我也已經比不上了。真絕了。”
趙元璟笑道:“這麼多年,口味都被你們養刁了。除了你和蜜豆,別人做的飯菜,我是斷然吃不下去的。”
“就是要這麼拴住你才好呢。”云黛笑。
倆人邊喝邊聊,很快天色完全黑透。
吃飽喝足,趙元璟就有點不想走的意思。
自從來到北齊,他們倆都住在綠苑,但在偏殿,趙元璟有自己的臥房和書房。
卷2:第三千四百九十六章 干活的手
大多數時間,他們兩個都住在主殿,除非云黛身子不舒服,他才回偏殿去睡。
倆人好些日子沒見,加上云黛經歷過生死,趙元璟自然舍不得離開。
但云黛卻不想叫他留下。
倆人在一起,有些事,就難免。
她絕不愿意讓他看見自己滿身的傷痕。
“我不太舒服,想一個人睡。”云黛笑道,“委屈你去偏殿將就幾天?”
“我陪你躺一會,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那你躺歸躺,不要動手動腳。”
“我保證。”
云黛鉆到被子里,叫青衣另外拿一床被子給他,一人睡一個被子。
趙元璟哭笑不得:“瞧你嚇的,難道我就滿腦子都是那種事?”
“一個人睡自在些嘛,我這臉上有傷呢。”云黛把臉蛋指給他看。
趙元璟抬手輕輕摸了摸,笑道:“在你的傷好之前,我絕不碰你。”
云黛放下心來。
趙元璟說到做到,側躺在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直到她閉目睡著,便掀開被子起身,走到外間。
青衣正坐在燈下做針線,見他出來,忙起身:“陛下。”
“在這里,叫我王爺吧,免得被有心人聽去。”
“是,王爺。”
“她睡著了,你稍微注意著點動靜。”
“是,奴婢記著了。”
“另外,你幫她抹藥的時候,抹仔細了,別叫她一個人偷偷的抹。這段時間盡量別泡澡,對傷口不好。”
青衣微怔:“王爺您……都知道嗎?”
“她遮遮掩掩的不讓我看,難道我還猜不出來嗎?”趙元璟的聲音微冷,眼神也是冷的,“被仇家抓走,怎麼會只在她臉上劃那麼一點傷口?身上……不看也知道。”
青衣眼眶微紅:“奴婢瞧了,心都要碎了。娘娘她何曾遭過這樣的罪。”
趙元璟眼底寒意更盛。
幾天后,在宋言之的幫助下,幼兒果然把礦場的情況穩定下來。
但礦工們大多只信任宋言之,對幼兒這位來自大周的公主殿下,只有敬畏,卻并不信服。
幼兒雖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宋言之是北齊人,天然的便讓北齊的礦工們信任。
解決完這件事,三人便決定啟程回都城。
臨行的前一晚,小莊單獨跟幼兒在房里說話。
“公主,小人覺得,那宋言之有古怪。”
“哦?誰來聽聽。”因為娘親看重小莊,又被他救過幾次,幼兒對他也很好,很信任。
小莊說道:“這幾天,我發現礦場上有些工人,對宋老大很熟悉。絕不是第一次見面。”
“這個不奇怪,他自己說過,他從前也在這里干過。”
“不,”小莊搖頭,“宋老大絕對不是在礦場上干苦力的人。公主注意到沒,他的手光潔白皙,連一點繭子都沒有。您再看看礦工們的手。”
他伸出自己的手:“小人沒遇到干爹和陛下之前,也干過這些活。幾年過去了,我這手還是這樣。”
他的手十分粗糙,遍布老繭。
骨節也粗大。
那是常年干重活的緣故。
幼兒回想宋言之的手,“你說得對,他的手絕不是干活的手。難道他居心叵測?可是,他這次幫忙還挺盡心盡力的。”
卷2:第三千四百九十七章 小人有一把長劍
“小人是覺得,他的身份存疑。晚膳的時候,我似乎聽見有個伙夫叫他一句小少爺。我順便打聽了下,那伙夫原是在陸家做事的。”
幼兒目光微凝:“他是陸家的人?不對啊,爹爹娘親都不是斬盡殺絕的狠毒之人,他沒道理改姓吧。”
“不,他不姓陸。”
“那到底怎麼回事?”
“公主,等半夜,我去找那個廚子查一查。現在人多眼雜,若是鬧大了不好。”小莊沉穩的說。
礦場的局勢才剛剛穩定下來,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幼兒道:“我與你一道去,多一個人多個照應。”
“不用,公主安心睡覺。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我是男人,混在那些礦工里頭不顯眼,而且我會說北齊土話,夜里蒙混過去也容易。”
幼兒想了想,確實如此。
她這口音,一開口就露餡兒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點,”幼兒想了想,彎腰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這個給你拿著。這是我十歲生辰的時候,娘送給我的禮物。雖然是把古兵器,但我找大師修復過,很鋒利的。”
“殿下不可,如此貴重之物,小人不能要。”
“借給你用,我看你也沒什麼像樣的武器。”
“小人有一把長劍,是陛下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