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越說越氣,伸手把小炕桌給掀了。
碗碟撒了一地。
衛橫大怒,一把揪住她手腕:“你發什麼瘋?”
“父親!”紅鸞一看父親動手,急了,厲聲叫道,“放開我娘!你敢碰她一下,我就去告御狀,告你寵妾滅妻,斷了你的仕途路!”
衛橫愕然:“好好好,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兒!”
紅鸞冷笑:“父親不必說這樣話,好像我是母親的女兒,就不是您的女兒?母親十月懷孕,經歷生死把我生下來,您付出過什麼?一旦我有功,就是您的寶貝女兒,有了過錯,就是母親教養不當?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兒?松開我娘!”
用力把衛橫的手推開。
衛橫氣的不怒反笑:“你們可真是一對好母女。”
“父親常說孝大過天,我若不維護我娘,還是人嗎?”
“我不跟你掰扯。”衛橫看著大女兒劍拔弩張的小獸模樣,倒是沒了氣,嘆道,“你是我女兒,從你出生到現在,掌上明珠一般寵著。那佩佩也是我女兒,這些年,我不曾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如今她來了,為父只是想稍作彌補。你們何必這麼大火氣。”
徐氏道:“你要彌補便彌補去,何苦來糟踐我們母女倆。難道我們攔著你了?”
這時易媽媽輕聲說:“這次委實是老爺委屈了夫人,昨兒夫人親口吩咐奴婢,去賬上支五十兩銀子給梨香苑送去,說了,夫人實在忙,請吳姨娘想吃什麼,要什麼,盡管去置辦。我們夫人向來節省,自過了年,一件新衣服也沒置辦過,前幾日特意讓奴婢去外頭找好繡娘給吳姨娘和二小姐置辦了春夏衣衫……”
卷2:第三千七百一十章 嫡長女
說著,有小丫頭來,說:“夫人,衣服送來了。”
易媽媽忙道:“拿進來。”
婆子捧著厚厚兩疊衣服進來,看顏色,布料和刺繡,果然都是好的。
易媽媽說:“老爺您看,這一疊是給吳姨娘的,顏色穩重些。那一疊顏色嬌嫩的,給二小姐的。夫人說了,二小姐年紀小,又是女孩兒,該嬌貴些。”
衛橫見了,心內不免有些慚愧。
他訥訥的看向徐氏。
易媽媽便朝丫鬟們使眼色,帶著她們都出去。
又朝紅鸞看。
紅鸞朝母親看。
徐氏說:“紅鸞,你安心吃飯。”
紅鸞道:“我可不敢吃這些了,我還是回去喝涼茶,就餅子吃去。”
扭身走了。
衛橫無奈:“這孩子,氣性倒不小。”
“你逼著她嫁人,如今來了個吳柳兒母女,連她吃點東西都嫌棄,倒怪她氣性大。”徐氏哼道。
衛橫坐到她身邊,笑道:“你也消消氣。不管怎麼說,紅鸞是我嫡長女,佩佩再如何,也越不過她去。”
“我也知道,老爺如今是嫌棄我們母女了。”
“這是沒有的事。”衛橫握住她的手,“這些年,無論風還是雨,都是你陪著我。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里都清楚,也感激你。今兒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消消氣,別把自己身子氣壞了。”
他這般軟語認錯,徐氏也就消氣了。
抬頭看他換了個不常用的發冠,不免微微泛酸:“老爺昨兒在梨香苑過的還習慣?”
衛橫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昨兒是柳兒生辰,我喝了幾杯酒,有些醉意,就沒走……”
“是啊,上次你們倆喝酒,吳姨娘就生了二小姐,昨兒喝酒,也許吳姨娘還能給老爺添個小兒子,這才可喜可賀的大事。”
“夫人又說笑,都多大年紀了,還生孩子呢。”衛橫起身彎腰,“瞧這滿地的碗碟,你再有氣,也不該拿這些死物發脾氣。”
徐氏見他伸手去拿碎掉的碟子,忙道:“誰要你收拾了,你該做什麼便去。”
“我今兒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陪著夫人。”
“那也行,我有正經事與你說。”徐氏讓婢女進來收拾,夫妻兩個坐下說話,“眼看著紅鸞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看紅鸞那孩子也越發不開心。老爺,就沒有轉圜余地了嗎?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只要她過的幸福自在就行,并不在意什麼門第。”
衛橫道:“事到如今,豈有反悔的道理?罷了,別想這麼多。忠勇侯府又不是龍潭虎穴,一般人家的姑娘求也求不來的呢。”
徐氏眉間帶了幾分憂愁。
……
且說紅鸞,離開母親院子后,看著春光中的花草樹木,便不著急回去,而是在花園里逛了逛。
花園里有秋千,那是她小時候,衛橫親自給綁的。
如今大了雖不怎麼用,但一直留著,沒有拆除。
她原想過去看看,卻發現秋千上已經有了人。
繞過花叢,穿著紅裙的衛佩佩坐在秋千上,讓小丫頭推她。
卷2:第三千七百一十一章 鳩占鵲巢
“使勁推呀!”
“真好玩。”
“再推高一點!”
衛佩佩蕩的十分快樂,時不時催促小丫鬟。
小丫鬟也十分賣力,推的氣喘吁吁。
小桃撇嘴:“前段日子,我從小少爺那里聽來一個成語詞兒,用在這對母女身上,可是正合適。”
紅鸞微笑道:“小桃也會用成語了,說來聽聽。”
“叫什麼,就,什麼吵的?”小桃抓臉頰,“就在嘴邊呢,怎麼想不起來。”
紅鸞笑道:“你是想說,鳩占鵲巢?”
“對對對,就是這個。”
“你連詞兒都忘了,還知道用著合適?”
“小少爺說,這個成語的意思,就是占了別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