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恐懼在瞬間籠罩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顫抖著聲音吼道:“幼幼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君兒,你醒了?”水隨珠三兩步奔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為他把脈,口中念念有詞,“啊,這充沛的真氣,這強大的氣息。天吶,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水奕君怒道:“我問你,幼幼在哪里,你把她怎麼了?!”
“哦,趙幼啊,她好端端的,她沒事。”
“她在哪里?”
“在外面?”水隨珠絲毫不在意,一心只顧著欣賞自己的杰作,“太完美了,君兒,你嘗試著運轉真氣試試?”
“走開啊!”
水奕君推開她,隨手扯過一旁的衣裳穿上,跳出浴桶,沖了出去。
卷2:第四千零二十五章 這披風好生眼熟
來到門外,他的腳步頓住。
幼兒正靠著門邊而坐。
她裹著一件披風,只露出一張白皙小臉,頭上落滿了雪,睫毛也凝結了冰晶。
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睡著,仿佛一座冰雪雕刻而成的冰雕。
水奕君心中微抖,蹲下身,輕輕觸碰她的臉頰。
還好。
她還有呼吸。
她的肌膚雖冷,還是軟的。
這說明她還活著。
水奕君顧不得別的,先把她抱起來,返回自己的住處。
這一路上,他終于意識到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他變得腳步輕盈,力大無窮,耳聰目明。
一口氣把幼兒抱到自己住處,竟絲毫感覺也沒有。
水奕君的房間很溫暖。
不過一時三刻,麻藥消散后,幼兒便悠悠醒來。
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水奕君焦急到變色的俊臉。
“幼幼,你終于醒了,你感覺如何?”水奕君急聲道,“你別怕,不要害怕,不管母親從你那里拿走了什麼,我都會還給你的!”
幼兒腦袋昏沉,懵懵懂懂坐起身,低頭看看自己,遲疑道:“我……沒什麼感覺啊。”
她很快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啊的叫了聲,低頭看向自己,發現自己裹著一件黑色披風,不由愣住。
這披風好生眼熟。
她沒有多想,解開披風,露出里面的肚兜。
水奕君忙移開視線。
小腹肌膚光潔如初。
沒有半點變化。
她有些怔然。
水隨珠沒有動手?
還是說,她的醫術已經高明到這個地步,能夠迅速不留任何疤痕?
這不可能。
幼兒抬頭看向水奕君:“發生什麼事了?”
水奕君問:“你的武功還在嗎?”
幼兒稍微運轉真氣,依舊活潑,流暢。
她點頭:“在啊。”
這下連水奕君也驚到。
他隨手拿過桌邊一只茶杯,輕輕一捏。
杯子應聲而碎。
不是碎成幾塊,而是碎成了一片粉末。
若沒有高深的內力,絕辦不到。
幼兒吃驚不已。
別說毫無武功的水奕君,便是今時今日的她自己,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你,怎麼會這樣?”幼兒盯著他。
“我不知道。”水奕君也盯著自己的手,“我醒來便這樣了。我以為,這都是你的真氣。”
“不是啊,我的真氣沒有任何損失。”幼兒百思不得其解,“水隨珠絕對不可能這麼好心,忽然放過我。難道說,她找到了比我更合適的人?整個飄云莊,我想不到還有誰比我的天賦更好。”
水奕君蹙眉:“幼兒,既然你沒事,便暫且在此休息,我有點事……”
“你要去問水隨珠?”
“是的,我必須要知道,這些真氣都屬于誰。”
幼兒點點頭,坐著沒動。
水奕君離開后沒多久,一個小婢女在門口探頭探腦,那是曾經照顧過她的丫鬟。
幼兒道:“你有什麼事?”
婢女怯怯走進來,“幼小姐,鈴鐺小姐請我帶口信給您,請您離開回縹緲峰,有要緊事。”
“鈴鐺?她在哪里?”
“在主峰的繩索處,她想來玉女峰找你,但是被攔住了。她求我替她帶個口信。”
卷2:第四千零二十六章 是師父的
“多謝你。”
幼兒隨手從頭上扯下一根釵子給她,“這個送給你,若水奕君回來,就說我先回去了!”
她跳下床,才意識到自己只裹了件披風,忙對婢女說:“找一套衣服給我。”
“哦,好。”
婢女忙回去,捧來一套衣裙。
她在玉女峰住過一個月,在這里留下不少物品。
穿戴好衣裳,她的目光掃到擱在一旁的披風,隨口說:“這是你們少主的披風嗎,幫我還給他吧。”
婢女看了看,搖頭:“這不是少主,少主的衣裳都是花姐姐親手縫制,每件衣服都繡了少主的名字。這件披風上沒有。”
不是水奕君的?
幼兒一陣恍惚,猛地記起來,這件披風是師父的!
啊。
師父!
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幼兒抱住披風,跑出房間,縱身飛向崖邊。
守繩索的弟子試圖阻攔,被她一腳踢翻。
她毫不停留,飛到主峰,耳邊立即傳來鈴鐺的哭叫聲。
“師父,師父——”
“鈴鐺,跟我走!”
幼兒凌空抓住她,提著她一路飛馳,從無數弟子頭上躍過去,披風裹雪,如一陣旋風飛舞著穿過繩索,落到縹緲峰。
所見弟子無比目瞪口呆。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人的輕功竟能快到這般地步。
而且她還帶著個人,并非輕裝上陣。
這樣的爆發力,委實可怕。
幼兒卻無暇顧及這麼多,也不管自己的表現是多麼驚世駭俗。
她一心只想去見到師父,確認他是否安好。
鈴鐺本是惶恐不安,見面便被師父提著一路飛行,被風雪塞了滿嘴,連話也沒能說得出來,便驚魂未定的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