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推了他一把。
他便跑了進去。
金露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脖子上一道清晰的勒痕。
金姨媽趴在她身邊,失聲痛哭。
“她,她……”李鐘辭艱難開口,“金妹妹死了嗎?”
“天幸發現的及時,救下來了。”李夫人拿著帕子拭淚,“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實心眼呢,聽了幾句謠言,就把自己逼死了……”
聽見金露還活著,李鐘辭頓覺雙足踏在了實處。
魂魄也回歸本位。
他愣愣盯著床上虛脫清瘦的女孩子,想到兒時她燦爛明快的笑容,心中難過極了。
又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自己,李鐘辭更加愧疚難當。
李夫人去安慰金姨媽:“好在人沒出什麼大事,萬幸。你別哭了,倒把自己身子哭壞了。”
“我就這麼個女兒,若她出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來,到這里來洗把臉。”李夫人拉著金姨媽出來,使眼色讓兒子進去。
不管如何,這件事與他有關。
他總得進去看看人家。
李鐘辭走到床邊,良久,不知該說什麼,只暗暗嘆了口氣。
誰知金露像是聽見似的,竟睜開眼睛,看見鐘辭,不由淚如雨下,只是嗓子受損,一時無法說出話來。
卷2:第四千一百一十四章 死也甘愿
李鐘辭見她這般,更是心如刀割,蹲下身子,低聲說:“妹妹何故如此,我……不值得你如此。”
金露咳嗽片刻,沙啞著聲音說:“你們何必救我?讓我就這麼去了,豈不干干凈凈。”
“你是要我也活不成。”
“我把鐘辭哥哥當做性命一般,怎麼會逼你?我只是不想見你為難。我知道,你與公主感情深厚,我……又算什麼呢。”
“你別這麼說,我……我對你何嘗沒有感情?”李鐘辭滴淚。
他與金露年少相逢,在一起相伴三年之久,郎才女貌,若是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看見她這般為自己,李鐘辭心情激蕩之下,伸手抱住金露,低聲說:“你放心,我以后必不再負你,只要你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再傷害自己。”
金露又驚又喜:“這是真的嗎?我沒有聽錯吧?鐘辭哥哥,你不是哄我?”
她這般情真意切,眼眶含淚的模樣,讓李鐘辭更加心痛難過。
他低聲說:“都是我的錯,我再不能負你了。妹妹也千萬不要再傷害自己,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只要有鐘辭哥哥這句話,我死也甘愿了!”
二人相擁而泣。
安慰好金露,待她睡著后,李鐘辭便去見父母。
李老爺沉著臉:“跪下!”
李鐘辭只得跪下。
李夫人忙勸道:“老爺……”
“你別說話。”李老爺怒道,“慈母多敗兒!成家立業的人了,原該好好做事,卻在后院廝混,敗壞清白女兒的名聲,害的她自縊!這若是讓那些御史知道,傳到陛下耳中,李家還有何顏面,你還有什麼前程!”
李鐘辭道:“兒子自尚了公主,原也沒有前程可言了!”
李老爺聞言大怒:“怎麼,讓你尚主,倒委屈你了?!”
“兒子并無此意。”
“你做的好事!”李老爺怒不可遏,“今天若不懲罰你,你遲早做出禍害家門之事來!”
說罷吩咐人準備板子來。
李夫人嚇的直哭,擋在兒子面前,哭道:“如今老大不在京中,我身邊只這麼個兒子,你要打他,不如先把我打死了干凈,也省的為這孽畜操碎了心!”
李老爺看著發妻斑白的鬢角,跌坐長嘆:“我李宏政這輩子造了什麼孽!”
李夫人勸道:“老爺,事到如今,倒不如想想法子,如今處置這件事。”
“還能怎麼辦?金露那丫頭為了鐘辭尋死覓活,這事兒瞞不住!遲早傳到公主府去,到那時,若公主進宮哭訴,陛下必然震怒,安能有咱們李家的好處?”
李老爺痛心疾首,越想越氣,越想越擔心。
李夫人道:“事到如今,鐘辭是必須把金露收下了。否則豈不白白害了人家一條性命,也讓人說鐘辭薄情寡義。”
“收金露是小事,可公主那邊,如何交代?這才是要命的!”
“哎我知道,咱們這不是商量呢嗎?”李夫人皺眉,“依我說,柔真公主是個識大體,明事理的,并不是那等蠻不講理的潑婦。”
卷2:第四千一百一十五章 只要公主愿意
“她不能為咱們李家誕下男丁是事實,何況鐘辭與金露從小的情分在這里。”李夫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再者,公主是正室,別的女人再怎麼也不能越過她去,終究只是個妾。”
李老爺搖頭:“話雖如此,柔真公主的身份高貴,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我能不知道嗎?”
李夫人嗔道,“公主嬌貴,自然不能受委屈。這金露呢,我在這里說句實話,雖說她是我外甥女,可我也要說,這丫頭不太好,好好的女孩子,尊尊貴貴等著嫁人不好?非要青天白日的勾搭男人。”
李老爺沒說話。
但深以為然。
李夫人見兒子皺眉,哼了聲,說道:“你這會子倒維護起她來了?若非她不檢點,怎麼會鬧到這般地步?好端端的千金小姐,上趕著給人做小,我倒是沒見過。”
“事已至此,母親何必說這些。”
“怎麼,做得出來,旁人倒說不得了?”李夫人冷笑,“既然她這樣,那就乖乖給我兒子做小,以后也別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