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穿著不如一般的下人了。
婢女擦眼淚:“今非昔比了,奴婢還能留下來,多虧了二爺發話。姨娘,咱們先回屋,您換身衣服洗一洗晦氣。別讓老爺太太看了不高興。”
卷2:第四千二百三十八章 我就反了
金露心里微微有幾分不悅。
不管如何,她是李家的妾,又是王金檀的嫡親外甥女,自己在牢獄中吃了這麼多苦頭,她不出來迎接就罷了,竟還嫌棄自己。
這算什麼親戚。
婢女小桃察覺到她的不快,扶著她,低聲說:“如今李家敗落,不同以往了。姨娘在太太心里也不再重要,姨娘且忍忍。”
“我為什麼要忍?”金露心中的委屈直往外泛,“當年李家窮的時候,姨媽帶著鐘辭哥哥到咱們金家,我娘給她們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若非姨媽逼著鐘辭哥哥尚公主,李家怎麼能起得來?如今敗落,也是活該,竟還怪我。”
“噓,姑娘您小點兒聲吧。被人聽去了,又是一陣鬧。”
小桃嘆氣,“您好容易回來了,往后咱們安安生生過日子。”
主仆兩個往里走了幾步,迎面便看見王金檀走來。
從前她出行,身后總是跟著一群人,有妾室,有丫鬟,也有婆子。
今兒卻只跟了個婆子,眼見著寒酸許多。
穿著打扮看著也不如從前了。
金露停下腳步,屈膝行禮:“姨媽。”
王金檀從鼻子里應了聲,緊繃著臉打量她:“你就這麼個樣子進門來了?活像個鬼,也不怕晦氣。”
金露咬唇:“姨媽,我還沒來得及回去梳洗。”
“梳不梳洗,也就這麼回事吧。”王金檀頗有些陰陽怪氣,“反正你跟你娘都是掃把星,打不打扮,都這樣!”
金露勃然大怒。
若只是說她,她可以忍著。
但涉及到自己已經過世的母親,卻不能忍。
她猛地抬頭,怒道:“姨媽說話慎重些!您是我的長輩,您說什麼,我都受著。但您不該說我母親,我母親怎麼您了?好歹她是您親妹妹,當年李家艱難的時候,若不是母親救濟,鐘辭哥哥憑什麼能迎娶公主?”
王金檀沒想到她敢頂撞自己,氣的嘴唇直抖:“這就你的家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來人,掌嘴!”
金露受了這麼多苦,這麼多氣,也豁出去了,隨手抓起一塊石頭,叫道:“誰敢動我一下,便大家同歸于盡!我連公主都敢刺殺,還能好端端的回來,你們動我之前,也想清楚!”
王金檀身后的婆子已經走到她面前,被她這麼一喝罵,倒不敢動了。
王金檀怒道:“你要反了不成!”
金露冷笑一聲:“我便是反了,又如何?我實話說,你們李家已經敗落了,家產都被收走,往后靠什麼過活,想過嗎?”
王金檀道:“不管怎麼活,總歸餓不著!”
“是嗎?”
金露掃視周圍,“瞧瞧這院里,才多久,就開始破敗了。下人也都沒錢養著,遣散了吧?高高在上的李夫人,頭上戴著的竟是幾根銀釵。好生寒酸。”
王金檀惱羞成怒:“小娼婦,你胡咧咧什麼,還不滾回屋里去!”
金露哼了聲:“我們金家雖沒有什麼爵位,只是商賈之家,但別的沒有,銀錢不少。
卷2:第四千二百三十九章 捶胸頓足
這次母親帶我來,是把家產都帶了來的,母親走了,這家產,自然都在我手中。姨媽盡管放心,等你們李家吃不上飯的時候,來求求我,我手指縫稍微露一露,就夠你們吃三天的了。”
王金檀氣的直笑:“你好大口氣。”
“那咱們就等著瞧。小桃,回屋。”
金露扶著婢女的手,慢慢走開。
王金檀直哆嗦,扶著婆子,顫聲說:“這都是要反了。”
婆子嘆氣:“如今咱家敗落,連這商賈之戶的女兒也不把咱們放眼里了。”
“小人得志猖狂!都怪我,都怪我!”王金檀捶胸頓足,悔恨難當,“若不是我讓她們來,李家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婆子看著她發瘋,只一味搖頭嘆氣。
好不容易榜上公主,不好好捧著討好著,非要納什麼妾。
那公主是什麼身份,皇帝的親妹子,能讓李家白白的欺負了?
現在可好了。
婆子就是不明白,連她都明白的道理,這李家的老爺太太和公子,怎麼就不明白?
王金檀冷靜下來后,說:“不行,不能再讓這喪門星繼續待在李家,把她趕出去。”
婆子猶豫:“太太,這丫頭兇得很,怕是不會肯走的。”
“我去跟鐘辭說,讓他把這娼婦趕走!”
王金檀氣呼呼找到李鐘辭,開口便命令,“你現在就去把金露攆出去。我李家供奉不了她!”
李鐘辭坐著看書,聞言淡道:“當時母親逼著兒子納妾,如今您心愿達成,總該心滿意足,又鬧什麼。”
“你沒看見那小娼婦是怎麼對我的,她要拿石頭把我打死!”
李鐘辭蹙眉放下書,“母親是什麼性子,兒子清楚。那金露是什麼性子,我也明白。你們兩個湊一起,誰也別說誰不好。母親既看她不順眼,以后不去搭理她便是。家里這麼個狀況,何苦再找事,安生些不好?”
“如今是她安生不了,嚷嚷著要拿捏住咱們李家!”
“好歹金露是母親的親外甥女。”
“外甥女?她害咱們李家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是我外甥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