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進宮吧,進了宮再說。”
皇帝領著妹妹們和群臣,浩浩蕩蕩回宮。
至于那些跟隨一起打仗的將士們,到時候也都會論功行賞。
晏兒本就宅心仁厚,對有戰功的將士絕對不會薄待。
昭慧蒙著臉,跟在淺兒身邊,一路垂著頭,安安靜靜的像一道影子。
一直到了淺兒從前住的汀蘭水榭,淺兒讓人伺候她去沐浴更衣,她才小心翼翼摘下面紗,打量宮里的陳設。
有淺兒提前做了準備,特意派了兩個溫柔安靜的大宮女照顧她,兩個宮婢見到她的臉,都沒有露出詫異之色,也不東問西問,只安靜利索的做自己的事情。
昭慧一下子就愛上了這里。
她在南疆,從沒想過傳說中的皇宮是這樣的精致美麗。
處處都纖塵不染,華麗精美。
連這里照顧人的宮女,也個個都如小姐一般嬌俏,衣衫華麗。
她卻不知道,這汀蘭水榭是嫡長公主的住處,能在這里伺候的宮女,的確比民間的小姐要強許多了。
等她換上柔軟鮮妍的宮裝,梳了發髻后,還沒從新鮮中回過神來,淺兒已經帶著歐陽太醫來了。
“昭慧,你穿這衣服很合適。”淺兒笑道。
昭慧摸摸自己的臉,低聲說:“我不敢照鏡子,不知道好不好看。”
“沒關系,等你的臉好了,你再好好照鏡子。”淺兒對歐陽說,“還得勞煩您給她看看,這傷疤得多久能消除?”
她沒有問是否能消除,而是問多久能夠消除。
可見她對歐陽太醫的醫術,是絕對的信任。
卷2:第四千五百一十五章 大公主嘴最甜
歐陽太醫對于別人的稱贊向來是全盤接受的。
他是和太后云黛一輩的人,于淺兒來說是長輩。
淺兒對他很尊敬。
歐陽太醫也老了,但面色紅潤,肩背挺拔,走路帶風。
他笑呵呵的對著淺兒行了個禮,“公主放心。這位姑娘,把面巾摘下來,讓老夫看看你臉上的傷疤。”
昭慧朝淺兒看。
淺兒點頭:“如果這世上還有誰能夠治好你的臉,也就只有他了。”
昭慧心內忐忑,抬手摘下面巾。
她很怕自己的臉太可怕,傷勢太嚴重,被眼前這位神醫判了死刑。
不過,歐陽太醫看見她的臉,神色如常,就像是看過了一千次一萬次那般尋常。
他甚至還笑了笑:“傷口處理的不錯啊。讓我猜猜,是二駙馬的手筆?”
“是他,不過,他也只能處理成這樣了,這疤痕他是無法祛除的。”淺兒說。
“他擅長的不是這方面,能處理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歐陽嘆道,“這次二駙馬萬里迢迢帶回來的藥方,可是要救萬民于水火,是天大的功德。”
淺兒笑道:“對于昭慧這樣的人來說,您就是她們的救贖。救千萬人和救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功德。”
“哈哈哈!”歐陽太醫爽朗大笑起來,“你們姊妹里面,數大公主最會說話,最像太后那丫頭!”
淺兒抿嘴笑。
母后都多大了,還丫頭呢。
不過,母后容顏不老,在長輩們的心里,一直都是小丫頭的模樣,倒也不稀奇。
歐陽太醫一邊檢查昭慧臉上的傷,一邊隨口問:“說起來,太后現在去哪里了,何時回來呢?”
淺兒搖頭:“母后神龍見首不見尾,能見到她的人,都是有福分的。”
昭慧默默聽了半天,弱弱開口:“公主說的太后,就是蓮花拜的那個仙姑師父嗎?”
“沒錯,你見過她嗎?”淺兒問。
“遠遠驚鴻一瞥。”昭慧回憶當時的情形,喃喃道,“那真是一對神仙夫妻,至今讓我驚艷。”
歐陽一笑。
世人都以為太后是帶著在北齊找的新歡出去游玩了,但親近的人都清楚,那并非北齊的新歡,而是大周的舊愛。
昭慧笑道:“公主說得對,凡是見過太后的人,都有福分。咱們寨子里,蓮花最有福。至于我……如今也因禍得福了。”
淺兒笑道:“你的福分還在后面。”
歐陽仔細檢查許久,神色有些凝重。
昭慧的心頓時提起來,但不敢開口詢問。
還是淺兒問:“歐陽太醫,這麼點傷,您不至于檢查這麼久,又是皺眉又是嘆氣的吧?您是要嚇死誰?”
歐陽好笑道:“公主啊公主,您真是身邊的好大夫太多,被慣壞了。須知燒傷燙傷是世間最難祛除的疤呢。老夫不過遲疑片刻,您就急了。”
“對于尋常大夫來說,是難。可您是誰啊,您可是歐陽神醫。”
“公主可別恭維老夫。”歐陽連連擺手,“這位姑娘的傷,倒也不是不能治,但是
——”
卷2:第四千五百一十六章 至少半年
昭慧臉色一白。
“您說呀,別大喘氣。”淺兒催促。
“公主別急,這姑娘是傷的確棘手,至少得半年以上的功夫,才能把疤完全祛除,恢復姑娘原本的面容呢。”歐陽太醫搖搖頭,一臉的無奈。
昭慧呆住。
淺兒朝她看看,安慰道:“歐陽太醫只是說大概是日子,說不定能提前好……”
“真,真的半年就能好嗎?”昭慧呆呆的看著歐陽太醫。
歐陽摸了摸胡子:“保守估計,至少半年。”
昭慧噗通就跪下了,當場給歐陽太醫磕了三個響頭,把歐陽太醫嚇一跳。
“姑娘您……”
“如果大人真的能治好我的臉,別說半年,三年我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