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在手里那一秒，鮮血染上了她的手指。

　　蘇顏搖著頭，不肯去相信這個現實，后來U盤被唐惟接過去，他說，“放心，我不會讓里面的數據受損。”

　　原來只是想用監控錄像來證明蘇顏的清白，現在卻變成了這樣悲壯的慘劇，蘇顏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人對她報以如此之大的惡意，一定要將她逼上絕路呢？

　　攥著手指，蘇顏眼眶通紅，“我要讓徐瑤付出代價……我要讓徐瑤……和她媽媽……付出代價！”

　　白越和江凌互相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進去幫忙了，蘇顏和唐惟站在外面，男人用紙巾將U盤包了起來，隨后道，“單簡給我發來了消息，說是商務車受人指使。”

　　果然！

　　蘇顏著急地看著唐惟，“是有幕后推手嗎？”

　　唐惟沒有猶豫，“想聽到什麼答案？”

　　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敲打了一下，靈魂都跟著震顫起來。蘇顏說，“我想知道一切。”

　　那一刻，唐惟凝視著蘇顏那雙灰綠的瞳仁，好像在那短短幾秒里，觸碰到了蘇顏的內心。

　　他說，“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嗎？”

　　一根一根攥緊了手指，蘇顏死死咬著牙，用力到口齒間能嘗到血味，她說，“告訴我……”

　　露出那樣走投無路的表情來吧，蘇顏。

　　唐惟伸手，將蘇顏摟入自己懷中，那一瞬間兩個人的靈魂如同兩條蛇般交纏著撕扯著互相拉拽，他心口狂跳，惡魔在他們毫無防備的脖子后面高高舉起了掠奪性命的鐮刀。

　　“柳素蕓。”

　　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蘇顏眼底沾染上了驚天動地的殺意。

　　換做以前，唐惟或許會藏住，因為他怕蘇顏知道了真相對柳素蕓做什麼，他怕蘇顏沖動，堵上她自己的未來。

所以他會默不作聲自己去替蘇顏把一切做了。

　　可是現在，唐惟不怕了。

　　沒有什麼是比苦痛煎熬折磨出來的靈魂更令人著迷的了。

　　“去要回來吧，一切，向徐瑤，向柳素蕓——向我。”

　　唐惟死死咬著牙，眼神漆黑如夜，仿佛知道了什麼即將發生一般，“如果做好了準備，去向命運復仇吧。”

　　******

　　蘇堯沒了。

　　白越和江凌出來的時候，那個表情說明了一切。

　　那一瞬間，蘇顏感覺自己頭頂上的天都塌下來了。

　　那個說話沒大沒小，做事情沒心沒肺的蘇堯，活蹦亂跳風風火火的蘇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這麼沒了？

　　他雖然一直喜歡兇巴巴地對待蘇顏，但是蘇顏知道，蘇堯心里對她毫無惡意，他就是個內心還沒長大，又恨自己還沒長大的壞脾氣小孩子罷了。

　　他可以把狠話說一千次一萬次，但出了事情還是毅然決然站在蘇顏這邊，哪怕幫不上忙……

　　他從來……沒有害過她……

　　蘇顏踉蹌著跪在搶救室門口，耳邊嗡嗡作響。

　　眼前掠過一道一道白光，她連痛意都察覺不到了。

第1478章 是你唐惟，不放過我。

　　事情這樣發展根本已經超出了蘇顏的預料。

　　死亡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呢？代表著一條鮮活生命離開世界，代表著曾經做過的所有一切，都灰飛煙滅。

　　她愣愣地看著搶救室的門，只覺得視野一片混沌，像是在到處旋轉。

　　直到旋轉成一個黑洞，將她整個人吸進去，吞噬掉她所有理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堯堯不可能會離開她的，蘇堯平時看她看得那麼緊，生怕她出點事情，怎麼可能丟下她一個人就走了？

　　不可能的，一定是騙她的……

　　這種橋段她知道的，蘇顏胡亂地笑著抓住了白越的衣袖，“白越叔叔，你騙我的吧？其實偷偷把堯堯運到外面去醫治，怕我接受不了所以故意騙我的吧？”

　　白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一定是騙我的，你們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有你們辦不到的事情……”

　　蘇顏又笑又哭，自欺欺人地搖著頭，“不會的，只是暫時性的，告訴我，哪怕堯堯可能一輩子都是植物人，我不會放棄他的，我不會……”

　　白越將手按在了蘇顏的腦袋上，聲音有些啞，“顏顏，我們不是神。”

　　我們不是神。

　　誰都拯救不了誰。

　　蘇顏感覺自己在重重地往下墜，誰來……誰來拉她一把。

　　她快要，下墜到消亡了。

　　被迫接受真相的蘇顏在唐惟懷里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哭聲，徐圣珉和藍七七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顏哭得喘不過氣，被唐惟強行扶著的場景。

　　她已經沒力氣去推開唐惟來顯示自己很堅強了，她狠狠拽著唐惟的領口，“你把蘇堯還給我呀！”

　　唐惟沒說話，表情隱忍。

　　“如果不是因為你，徐瑤怎麼會動手……”

　　蘇顏狠狠敲打著唐惟的胸口，“我不會原諒你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徐瑤，整個徐家，我統統——”

　　“蘇顏……”徐圣珉想走上去安慰，被蘇顏的眼神所嚇到。

　　“滾啊！”

　　蘇顏指著他，“你也是徐家出來的。”

　　徐圣珉知道現在蘇顏情緒激動，也沒有否認，只是說，“你怎麼樣都好，別和自己過不去啊。”

　　“為什麼……”蘇顏顫抖著，“我沒有和自己過不去，是你們，是徐瑤，是這個世界——是你唐惟！跟我過不去，要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