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亂:惹上奸臣逃不掉》第93章

她語氣輕松,似乎已經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了。

嚴暮上前給她成了一碗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片刻,道:“現在還不晚。”

“什麼?”

“放棄這個孩子,解白木的毒,至少能保住你自己的命。”

柳云湘用勺子攪著碗里的粥,淡淡一笑道:“我意已決,你又何必要一而再的勸我,好像你很在乎我的死活似的。”

說完,她低頭吃粥。

許久,嚴暮說了一句。

“我希望你活著。”

“那我就勸你一句。別再管我的死活了。”

命數已定,他們誰也幫不了誰。

第一百零五章 終是孽緣

用過晚飯,柳云湘已經乏得很了。她撐著桌子起身,來到床前,因為腰板很硬,只得扶著床柱坐下,不小心扯到紅綢,落到她頭上了。

很像是紅蓋頭……

她左右扯了扯,但因為紅綢太大,沒有扯開。

這時她聽到腳步聲,嚴暮走了過來,戲謔道:“洞房夜,當然是新郎官來掀蓋頭。”

透過薄紗,她看到他彎下腰,正笑吟吟的看著她。

她心尖一顫,正有些慌,外面傳來敲門聲。

“大人,西月宮傳來消息,小金妃惹怒圣上,正在宮門外罰跪。”

柳云湘看著嚴暮面色一肅,看著他直起身,迅速轉身往外走,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再看她一眼。隨著門關上,只留她一人。

她悵然一笑,將紅綢慢慢從頭上扯下來。

他們不是有緣無分,而是這緣是孽緣。

趁著天未亮,柳云湘帶著謹煙回到侯府。

侯府上下主子奴才都在惶恐不安中,所以沒人發現她昨天及晚上不在西院。

午后,謹煙從東院打聽到消息,說嚴暮夜闖宮闈,皇上震怒,責令交出京郊大營指揮使大權,并禁于府內,等候發落。

柳云湘皺了皺眉,夜闖宮闈,這可是大罪,嚴暮為了救小金妃真是生死不顧了。尤其因誅殺廢太子一事,他已經招致皇上猜忌不滿,這次等于是火上澆油。

嚴暮奸邪狡詐,卻唯愛一人,生死不渝。

柳云湘嘆了一聲,也不知是為誰嘆的。

因上一世沒發生這事,所以最后如何,她也不知道。

“這嚴暮能擅闖宮闈,顯然重傷病危一事就有待考量了,甚至可能會背上欺君之罪。”謹煙道。

“這話是誰說的?”

“我聽三爺在東院說的,還說只要嚴暮沒死,皇上便不會動侯府,畢竟是八世家之一,他們可以不用擔驚受怕了。”

柳云湘輕哼,“真當這靖安侯府在皇上眼里還是盤菜呢?”

不是不動,而是早已不把他們放眼里了。

接下來一個月,京中風平浪靜。

嚴暮一直被禁于府中,宮里未再追究其他,他的事就被這麼放下來了。漸漸的沒人再提,漸漸的好似這個權傾朝野的奸臣只能以此了卻殘生了。

而這時,坊間卻有一個傳聞,說靖安侯府三夫人柳氏和嚴暮暗中茍且,那柳氏腹中懷的就是這大奸臣的種。

謹煙在外面聽到這流言,直覺不好,趕緊回來跟柳云湘說。

“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了。”

柳云湘皺眉,她最最在意的便是這,嚴暮扶持小金妃兒子登基,卻被反咬一口,最后定罪是誅九族,上一世他哪有什麼九族,她怕只怕這一世自己的孩子成了他的九族。

即便能逃過九族,一輩子頂著大奸臣私生子的身份,再加上母親是靖安侯府三夫人,這等混亂不堪,只怕世人的偏見會毀了這孩子。

她執意生下這孩子,不惜舍棄自己的命,可不是為了讓他生下來受苦的。

“姑娘,會不會是侯府的人見嚴大人落魄了,故意放出這等流言的?”

楚意搖頭,“這種事傳出去,侯府臉上也沒光。”

謹煙想了想,道:“這幾日安陽伯老夫人倒是常去東院。”

柳云湘瞇眼,這安陽伯老夫人是老夫人的親妹妹,倒是個愛挑事的主兒,而且她倆有舊怨。

“既然外面有了流言,我必須打破這流言。”

入秋便是恩科,這晚侯府為二公子謝林成擺家宴,祝他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沒人告訴柳云湘,她本也沒想去。

只是謹煙打聽到一件事,她心思動了起來。

最近,她身子越發虛弱。

前些時候還犯了病,雖然被曲墨染救了回來,但這幾日都昏沉沉的,已經許久起不來身了。

讓謹煙將她扶起,先緩了口氣,抓頭卻見謹煙正偷偷抹淚。

“好好的怎麼哭了?”

謹煙有些繃不住,“您看您現在……哪里好了。”

“我這些日子跟你說的話,你都記得嗎?”

謹煙抿重重點頭,“記得。”

“那就別哭了,什麼時候都不能哭,不然姑娘我走的不安心。”

謹煙聽這話更加難受,但還是咬咬牙忍住了,“姑娘,您說的我都記得,往后一定照顧好小主子。”

“先給我梳妝吧。”

她時日不多了,上一世的仇難報,唯一能做的就是為腹中孩子鋪好路。雖不甘心,但這是她的選擇。

梳洗裝扮好,柳云湘才照鏡子。

鏡中自己容色消退,如一朵枯萎的芍藥花,再不復往日的嬌艷,徒剩干巴巴的軀殼。她忍不住伸手撫著臉頰,許久許久,只是長嘆了口氣。

柳云湘過去的時候,宴席已開,圓桌圍坐滿,沒有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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