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宇咧嘴一笑,“阿秋,我們說好的,一輩子都是好朋友,只要你需要,那麼我都在,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變,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握了握杯子,周文宇把茶杯推到林秋意面前,溫聲細語道,“溫度正好,喝點兒潤潤嗓子。”
林秋意喝一口,茶香浸了滿口,不由得低低發出一聲喟嘆。
周文宇輕笑起來,“陸岑從小在酒缸里泡出來的,喝多喝少她有數,真醉假醉她知道,你就是個酒場小白,不要學她。”
說到陸岑,周文宇話里話外都是寵溺,他雖溫柔,用這樣的態度提及一個人還是少見。
上大學時,憑借一副好長相,一身好脾氣,周文宇久居錦大校草人氣榜第一,多的是女生追求。燕瘦環肥,熱情冷靜,什麼樣的都有。他偏誰也不喜歡,來者皆拒。
他們都開玩笑,說他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明顯是一對,說周文宇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兩人天天待在一起,哪里還看得見其他。
只有她知道,不是。
她曾經想過的,周文宇喜歡的女孩,應當是漂亮的,聰慧的,熱情的,率真的,還應當有點兒小孩子脾氣,需要他追著哄著。
這些,陸岑樣樣都符合。
是她愚鈍,沒有反應過來,三人聚了那麼多次,笑也好,鬧也好,周文宇打量陸岑的目光,明明是不一樣的。
原來,他早就喜歡陸岑了。
林秋意驀地想起陸岑的手機背景,那個眉眼溫柔的男人。
原來,是兩情相悅。
“在一起兩年多了。”周文宇笑說,“阿秋,恭喜我吧。”
“宇文,恭喜你啊,追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
”
林秋意以茶代酒,一飲而盡,她的宇文得到了幸福,她當然是要祝福的。
希望他們長長久久,歲歲年年。
第19章 二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和周文宇說開之后,兩人又約了陸岑,三個人在林秋意的小公寓里煮火鍋,一邊吃著火鍋,一邊回憶往事,一頓飯下來,已經下午。
陸岑好酒,酒癮也大,每次小聚,白的紅的啤的挨著來,喝醉了就捧著周文宇的臉,一口一個心肝寶貝的叫著,聽得人牙根都酸了。
周文宇被喊得紅了臉,撩起袖子往廚房里鉆,美其名曰洗碗,被林秋意扯住了手臂。
“這兒沒材料,煮不了醒酒湯,你帶岑姐回去吧。昨天晚上就醉得厲害,今天又喝那麼多……給她熬點兒醒酒湯,不然身子熬不住,她經紀人叮囑了,明天一早還有通告呢。”
周文宇沒推辭,把人攙扶著起身,剛走幾步,陸岑就不肯走了,雙腳一踢,直把高跟鞋踢了出去。
“要抱。”陸岑張開雙臂,對著周文宇嘟囔。
周文宇好脾氣的笑笑,把鞋子撿了拎在手里,這才走到陸岑面前,彎下腰肢,把人打橫抱抱在懷里。
動作輕柔,將陸岑當成了易碎的玻璃,一舉一動,皆是小心。
這樣的呵護是有用的,陸岑雙手摟住周文宇的脖子,乖乖將頭埋在周文宇懷里,徹底安生了。
林秋意看得直笑,走上前去幫忙開了門。
“走吧走吧,這恩愛秀得,眼睛都快被你們閃瞎了。”
周文宇抱著陸岑出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
林秋意笑瞇瞇的,應聲說好。眼看著兩人進去電梯,電梯門即將合上,周文宇又說,“阿秋,再聯系。
”
電梯門合攏,遮住了那雙溫潤的眼眸和唇邊柔軟的笑意,林秋意下意識的想追出去,不知想到什麼,終是駐足,只有扣著門邊的手指,指尖都泛了白。
收拾完公寓,林秋意去樓下公園溜達了一圈。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默默看著一對又一對的夫妻從面前走過。
他們或年輕,或老矣,有并肩攜手的,有爭論不休的,有操心柴米油鹽的,有憂慮上老下小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各有各的為難之處,可在他們身上體現的人間煙火,是那樣的真切,真切得令人羨慕。
不似她,就像梅灣村河邊柳樹上萌生的柳絮,風一起,被吹散了,飄零著,找不到個歸處。
看著頭頂悠悠的浮云,林秋意兀自思忖,窮其一生,她能不能過上細水長流的日子?不說完滿,至少像這些人一樣,平凡而快樂,能隨心隨性就好。
偷得浮生半日閑,臨近夜幕,林秋意回了渭水別墅。沈黎風既然打了電話來,那麼,就算他不在,她也是要回去的,沈黎風的霸道,無時無刻不在。
洗了澡,看了會兒徐子婧采訪王先生的視頻,林秋意上床睡覺,沉沉墜入夢境。
夢里,是周文宇送給她的卡片,卡片是手繪的,上面滿畫著菊花。
全部綻放的,尚在花骨朵的,將開未開的,一朵挨著一朵,一朵賽一朵好看,金黃的花瓣,翠綠的葉,與他們常去的那片種滿菊花的山坡連成一片。
她坐在菊花叢里,看著周文宇背著粗布縫的書包朝她靠近,興沖沖的揮手,“宇文,這里!我在這里!”
周文宇咧著嘴直笑,腳上生了風一般跑過去,分明是對著她的,卻又像看不到她一樣,直奔她身后。
陸岑穿一身白色西裝,靜靜的站在她背后,目光濃得似墨,淡得像水,像是釘在她身上,又像是在看周文宇,細長的雙臂張開,陸岑笑嘻嘻的對周文宇說,“宇文,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