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抬起頭望著的司機,眼里的余怒還未完全消散。
可饒是這樣,那句拒絕的話還是梗在喉頭沒有說出口。
她待在霍執川身邊整整八年,自然明白他的脾氣。
若是這司機今天空車而歸,那估計從明天開始就沒法在霍家再看到他了。
她雖然生氣,可害別人丟掉飯碗的事兒還是做不出來。
所以縱使在不情愿,她也只是稍稍遲疑了片刻,然后便低頭坐進了車里。
“執川,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下,景梅正悠閑地在院子里喝著下午茶,以為是霍執川回來了,慌忙起身殷勤地迎了上去。
“怎麼是你呀?我兒子呢?”景梅奔到車邊,卻只見到了南景,臉瞬間便耷拉下來,皺著眉頭,滿臉嫌惡。
“你兒子逼著我回來的,想說什麼找他聊去吧。”南景一看見景梅,就想起了過去在霍家那些屈辱的日子,語氣自然不善。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應有的態度嗎?沒大沒小的,好好跟人家柔柔學學,什麼叫大方得體知書達理。”景梅見南景一臉冷色,登時就怒了,一開口便把喬揉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南景聽著冷哼了一聲,朝天翻了個白眼,然后便撇下景梅徑直上了樓。
這種話她從前聽得多了,就是說再多,也沒法在她心里再掀起一絲波瀾。
“你給我下來,我允許你上樓了嗎?”景梅沒想到幾日不見,南景竟猖狂到如此地步,氣得直跺腳不說,還忍不住指著她的背影大喊大叫。
可南景卻仿佛沒聽見一樣,腳步非但沒停,反而越來越快。
“你個小賤人聽不見我說話是吧?”景梅氣急敗壞,一邊嚷嚷著一邊上樓,想要把南景給找回來。
景梅嫁進霍家幾十年,當然不容許別人挑戰她的權威。
“不好意思,您要是無聊的話,就去找別人聊天兒吧,底下大把的人排著隊呢。”南景嘆了口氣頓住腳步,沒好氣地說道。
從前她總是千方百計的討好景梅,總以為那樣就能在霍家爭得一席之地。
可現在她只想逃得遠遠的,遠離他們所有人,所以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呵,今天不見,長本事了是吧?竟然敢跟我頂嘴了。”景梅被南景不咸不淡的語氣激得勃然大怒,說著便要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放手!”南景皺著眉頭拂開了景梅的手,話里充斥著嫌棄。
她被禁錮在霍家整整八年,如今幡然醒悟,只覺得這里的一切都骯臟無情得可怕。
“反了你了!”景梅沒想到南景竟然敢這麼對自己,頓時就氣得發了狂,臉憋成了豬肝色不說,連血壓也跟著蹭蹭往上漲。
“景梅女士煩請您不要忘了,我和您的兒子已經解除了婚姻關系,我現在之所以還站在這兒,是您兒子逼著我回來的。”南景被擾得不勝其煩,終于忍不住跟她撕破了臉皮。
“這小賤浪蹄子在胡說些什麼,明明就是你舍不得我們霍家的潑天富貴,死乞白賴地非要留在這兒,現在竟然有臉怪到執川頭上。”景梅怒目圓睜的望著南景,好似非要逼著她承認自己舍不下霍家似的。
“真是可笑,你有這功夫,還是好好去勸勸你兒子吧,讓他大發慈悲放我走,也省得你在這兒嘔氣。
”南景簡直快要被氣笑了,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你你真是不是好歹……”景梅沒想到南景伶牙俐齒起來竟如此厲害,爭辯不過,一十血氣上涌,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心臟不舒服,就趕緊去看醫生,要是真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南景瞥了景梅一眼,冷冷地開口。
第24章 不是有保姆嗎?
“真是無法無天了!”景梅喘著粗氣,好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生生地在樓梯口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傭人回來,才將她扶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傭人扶著景梅回房,霍執川卻突然進了屋,見她臉色煞白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
“還不是那個南景,我不過是教導了她兩句,就伶牙俐齒的叫我埋怨了一通,什麼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景梅頭暈目眩地站著,一見了霍執川眼里便蓄起了淚花。
“一個晚輩怎麼能對長輩如此過分?媽您先去歇著,我一定會教訓她的。”霍執川見景梅如此,心里原本并無波瀾,可礙于她的身份,便也就裝模作樣的訓斥了南景兩句。
“對,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然別人還當我們整個霍家都是好欺負的。”景梅以為霍執川當真要替自己撐腰,氣勢一時又跋扈起來。
“對了執川,既然她口口聲聲嚷嚷著你們離婚了,那就讓她收拾東西趕緊滾蛋,也好把柔柔娶進門,這麼些年她一直……”景梅一刻也忍不了南景,恨不得立刻將人轟走,于是故意順勢提議。
“不必了,南景暫時不會離開,喬揉也沒有進門的必要。”霍執川聽著,臉瞬間沉了下來,想也沒想便給回絕了。
“可是柔柔她等了你那麼多年,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景梅有些錯愕,卻又不甘心,忍不住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