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歪頭去瞧他。
小家伙撲朔著大眼睛:“反正只是玩玩而已,有什麼關系吖?”
陸妄不語,捏緊拳頭,陷入了內心的掙扎。
白稚兒小手托腮,重重地嘆出一口氣。
“唉,要是我說玩,幾個哥哥都會答應我的,陸妄哥哥卻拒絕的這麼果斷,該不會是不敢叭?”
陸妄立刻回眸,聲音淡淡:“卑職沒有不敢之事。”
白稚兒笑瞇瞇地:“那你就抽。”
抽就抽!
陸妄伸出手,捏住了中間那張紙。
“等等。”白稚兒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背。
小家伙瞇起水眸:“都說了是占卜,哪有這麼簡單,你需要先大聲喊出阿若姐姐的名字。”
“就像這樣:阿若!阿若!阿若!”
說罷,白稚兒甜甜一笑:“試試叭?”
陸妄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占卜的手段。
還真是凡人小朋友過家家一樣的游戲。
陸妄不愿當真,但看在豐扶策的面子上,他勉強陪著白稚兒玩一玩這個荒唐的把戲。
“阿若——”陸妄喊了一聲。
白稚兒抬了抬小手:“繼續吖,還有兩聲呢。”
陸妄沉息,抿唇:“阿若,阿若!”
遠在九重天上的阿若正守在流螢萬千的相思樹邊。
她原本抱膝,坐在樹下看著仙宮旁的祥云朵朵。
聽到陸妄的聲音,阿若連忙站起身。
“陸妄仙君?”她環顧四周,卻并未看到陸妄的影子。
阿若困惑地撓了撓額頭。
奇怪,是她幻聽了嗎?
但,接下來,是陸妄沉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她的耳中——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一瞬間,微風拂過,吹落相思樹上的花朵,紛紛落在阿若烏黑的發間。
她睜圓了秀氣的眼眸:“仙君……?”
陸妄的聲音不見了。
阿若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摸上自己的臉頰,感覺竟微微滾燙。
方才那句詩詞,難道,是陸妄仙君說,他正在想她?
第723章 那可是要見血的大兇之兆啊
阿若心中沒來由的高興。
她蹲下身,看著大樹下,那幾棵長在石頭邊的小草。
阿若笑道:“我這個石頭,居然也有人思念啦!”
陸妄仙君是她交到的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而此時,凡塵中。
白稚兒已經悄然斷了傳音的法力。
陸妄拿著紙,按照白稚兒的要求念完了詩,他皺起長眉,感到困惑。
“公主,這詩什麼意思?”
他不懂。
白稚兒小手托腮,笑瞇瞇地說:“意思就是她在想你吖!”
陸妄一怔:“那其余兩句詩呢?”
白稚兒連忙將其余的紙收了起來:“這不重要!你要明白,卦只能占一次,哪有都給你看的道理?”
她才不會告訴陸妄,三張紙寫的都是同一句話呢!
白稚兒這麼做,是因為阿若跟她說過,陸妄是天庭的一位仙君。
所以,小家伙專門和他鬧著玩。
不過她猜,這個仙君的法力,一定沒她高。
若不然,怎麼會她當著他的面施展傳音之法,他卻半點都沒察覺?
陸妄看了一眼紙上的詩句,默默地放下來。
“阿若姑娘不像是這種性格。”
她是個石頭,豈會有思念的情感?
白稚兒噘嘴,不以為意:“你也說了你跟她只有幾面之緣,怎麼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性格?”
陸妄沉默了。
難道,阿若真的在思念他?
不對!
陸妄慌忙搖頭,甩去這個想法。
面前的白稚兒,只是個四歲半的凡人孩童!
她所謂的卜卦,都是孩子的游戲!
豈能當真啊!
陸妄想到這里,臉上的神色再度轉為平淡,不茍言笑。
這時,門口傳來文府小廝的呼喚——
“公主殿下可在里面?不好了,崇德院那邊出事了!”
崇德院,是白稚兒專門準備用作讀書的藏書閣。
小家伙聞聲,當即收斂了玩樂的笑容。
她邁著小腳跑出去:“怎麼啦?邊走邊說。”
陸妄想了想,也跟在了白稚兒的身后。
只聽到小廝面色蒼白,仿佛受了驚嚇地說:“方才工人們正在挖地準備打樁,可是,在西南面卻忽然挖出來好幾具骸骨!”
“幫忙督工的老木匠說地基還沒蓋,就挖出尸骨很不吉利,怕是有血光之災,他們不肯再動工,小人只好來請公主殿下拿主意。”
白稚兒他們趕到的時候。
方才落水的管事,已經將濕漉漉的衣裳換了。
他厲聲斥責面前站成一排的工人。
“不就是挖了骸骨嗎?有什麼可怕的,耽誤了文府的施工進程,那就是誤了公主殿下的事,是要被重罰的!”
白稚兒軟糯的聲音,卻含嚴厲:“別胡說八道,本公主怎會不明不白地罰人?”
管事連忙回頭,躬身賠罪:“小人多嘴了,小人也只是想他們盡快完工。”
院子里站著建造文府的所有工匠,約莫有三四十名。
白稚兒糯糯問:“尸骨在哪?”
管事道:“為免污了公主殿下的眼,方才小人讓人拿黑布包著,就在那邊。”
白稚兒不懼不怕,走過去以后,用小腳撥拉開黑布。
只見布下,確實白骨森森。
一個老木匠年紀大了,忍不住擺手哀嘆。
“晦氣呀,晦氣!我曾聽我的木匠師傅說,正在建的宅子若是挖出了死人骨,那可是要見血的大兇之兆啊。”
第724章 有人存心想使壞!
白稚兒轉眸瞧著他。
“老爺爺,你此言差矣,我問你,你祖祖輩輩死后,是否都埋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