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白稚兒這個小魔寵又要擔心她哥哥了。
豐扶策冷淡地嗯了一聲。
“舉手之勞。”他說。
第1025章 只要他活著就好
方有珍連忙上前感謝豐扶策。
經過方無奢這件事,大家都不敢再在這里待了。
他們連忙離開此地。
白稚兒沒有急著回宮。
而是去了附近的官府,將這個地方的事情告知。
官府介入以后,清點出十八具骸骨。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只因為家中有人犯錯,被抓進了牢獄。
而他們作為最親近的人,就被關到了刑門中。
原本以為自己家人的案子查清楚就能出去了。
沒想到這一關,連重見陽光的那一日都沒等到,反而等到了國破家亡。
這件事一出,全京城嘩然。
多數百姓控訴前朝制度昏庸,更歌頌如今來之不易的盛世太平。
在豐扶策的陪同下,白稚兒去了溪水村。
她答應過鬼獄卒,要去幫他看一看他的妻子紅月。
就是不知如今她還在不在那里。
進了村子里以后,白稚兒和豐扶策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紅月的住處。
簡單的籬笆小院,從外面看進去,收拾的干凈整潔。
門口的對聯很新,看來每年都更換。
這代表著這家常有人住。
白稚兒敲響門扉。
來開門的,竟然是一個十四五歲上下的少年。
他看著門外這兩個衣著華麗的陌生人,有些疑惑地擰眉。
“你們是誰?”
白稚兒猶豫了一下。
難道走錯了,紅月不在這里?
豐扶策開口淡問:“我們來找紅月,她在家麼?”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眼豐扶策,才回頭大喊:“娘,有人找你!”
白稚兒水眸頓時有些驚訝。
鬼獄卒沒有提到他有個孩子。
她看向身邊的豐扶策,壓低聲音咕噥疑惑:“難道紅月改嫁了?”
豐扶策面容淡定,道:“也許吧,畢竟快過去十五年了。”
一個婦人從廚房里出來,手在碎花裙上擦了擦。
她長得細眉細眼,很是文靜秀氣。
看見白稚兒他們,紅月一愣。
“兩位貴人找我?”她可從來不認得這樣身份的人呀。
白稚兒抿了抿唇:“是你丈夫托我來看望你的,不知我們方便進去說話嗎?”
她本想提到紅月丈夫的名字。
可白稚兒恍然想起,她還沒來得及過問鬼獄卒叫什麼。
但,紅月聽白稚兒這麼說,連忙請他們進門。
她的神情很是驚喜激動:“是魯先勇有消息了對嗎,兩位是官府的人吧?”
紅月一邊說,一邊急忙起身去倒茶。
白稚兒和豐扶策坐在了堂內的小桌邊。
紅月端上兩杯茶,道:“每年我都去官府報失蹤尋人,是不是有我丈夫的消息了?”
“他現在在哪兒?前朝滅亡以后,他一定是跟著監察大人先跑了吧?”
“這麼多年杳無音訊,我還以為他在外面安家了,如今總算等到了他的消息。”
白稚兒甚至來不及插話。
紅月就慶幸地自言自語:“太好了,只要他活著就好……”
說罷,她抬頭,看著白稚兒,高興地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看著紅月如此激動,白稚兒想好的說辭,忽然說不出口了。
她該怎麼實話告訴面前這個等了十幾年的女人,她的丈夫早就死了。
第1026章 那麼久,只換來人鬼殊途
白稚兒抿了抿唇。
她看著院子里正在幫忙砍柴的少年。
這應該是鬼獄卒進牢房那年,紅月為他生下的孩子。
“你丈夫走的時候,他知道你懷有身孕嗎?”
紅月靦腆一笑:“還不知道,那時我剛有孕一個月。”
“他說他被調去了刑門做獄卒,只要這次看守得力,刑門的監察大人就會提拔他。”
“我本想著等他回來再告訴他這個喜訊,但是我懷孕五個月的時候,京城就被戰火包圍了。”
“刑門的位置隱蔽,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過我聽人說,負責管理刑門的監察大人,帶著一批獄卒乘船逃跑了。”
“我覺得他就在其中,一定是當時情況危急,才來不及通知我。”
白稚兒聽到這里,輕輕嘆口氣。
紅月似是察覺到什麼。
她面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忍不住問:“兩位貴人,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先勇如今在哪里呢?”
白稚兒不忍說。
豐扶策便替她開了口。
“十四年前,他死了。”
紅月一震。
她不敢相信地望著豐扶策:“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刑門的監察大人都逃了出來,他只是獄卒,又不重要,也不需要上戰場,因為什麼而死?”
白稚兒只好將鬼獄卒堅守牢房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紅月。
她從袖子里拿出那個已經變了色的荷包。
“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他說,只要你看到這個荷包,就能知道,他一直惦記著你,他從沒想過要拋下你自己先離開。”
“死后他的執念,也是堅守職責所在,好升官了以后,讓你過上更好的日子。”
紅月手指發顫,接過荷包以后,反復確認。
她哭了出來:“這是當年我們新婚時,我送給他的。”
十幾年了,這個東西一直陪伴在她丈夫的尸骨旁側。
上面繡的鴛鴦早已變色掉線,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可白稚兒找到這個荷包的時候,依然緊緊地系在那具骸骨的一個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