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進了冬,能上飯桌的菜色就少了不少。”
“所以若是你們家的青菜對外售賣,我愿意出銀子買!”
胡開誠的自稱從“本官”變成了“我”,可見態度和身份的轉換是認真的。
齊全金看了一眼齊爭。
齊爭眨了下眼,算是給了齊全金一個回答。
齊全金想了想,道:“大人,實不相瞞,我們家冬日里的青菜除了自家吃的外,確實會賣給城里的酒樓。”
“就是城中的江海酒樓。”
“不過若是老夫人想吃口新鮮的,大人也不必如此客氣。回頭等家里人給酒樓送菜的時候,另外給大人家里送上一些就是了。”
賣是肯定要賣的,但如果是縣令家要買,那就不能再說賣了。
這點人情世故,齊全金還是懂的。
胡開誠擺擺手:“這不成,我哪能白得你家的東西?你們賣給江海酒樓多少錢,我就出多少錢買。”
“這……”
齊全金犯難了。
這還真不好說啊!
按照和酒樓商定好的,今年冬天的青菜還是一百二十文一斤。
這要是也這個價格賣給縣令大人……
齊全金犯了難。
就在此時,齊爭突然說道:“縣令大人,稍等。”
胡開誠不解的看向齊爭,還以為這位老爺子要說關于青菜的事。
誰知卻聽齊爭對齊全金說道:“老四,你媳婦兒該喝安胎藥了。你快去盯著她喝,否則別人看著,她肯定又要鬧著不肯喝。”
齊全金:……
他媳婦兒啥時候要喝安胎藥了?
還有,他媳婦兒喝藥啥時候變成了鬧著不肯喝了?
齊全金心里瘋狂吐槽,不過人卻立刻站了起來。
和縣令告了罪,得了對方的許可后,齊全金就出了堂屋。
一邊朝著后院走,齊全金一邊犯嘀咕。
老爺子這是干啥啊,這個時候讓自己去看著自家媳婦兒喝藥,不對勁。
不過沒走多遠齊全金就反應過來了。
自家老爹這是要讓自己去問問自家媳婦的意思啊!
如此想著,齊全金的腳步快了不少。
此時,宜夢正在房間里寫寫畫畫,身邊是齊滿滿和齊十郎,兩個小家伙正在翻繩玩。
齊程氏也在,不過是在縫補衣服。
聽到有人進來,兩個大人全都看了過去。
見是齊全金進來,宜夢還很詫異:“金哥?你是在陪著縣令大人吃飯嗎?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齊程氏也道:“你出來了,那誰陪縣令大人呢?就你爹一個人?”
“是,我爹陪著呢!”
齊全金先回了老娘的詢問,就要和宜夢說過來的目的,誰知卻被齊程氏打斷:“你個臭小子,你爹一個人咋能陪好縣太爺?萬一說錯話了咋辦?”
“娘,你先別急,是爹讓我過來找夢娘的。”
齊全金抬手就躲,否則他娘手里的掃炕掃帚就得拍他身上。
宜夢皺眉:“爹讓你來找我?發生什麼事了?”
沒出大事,公公肯定不會讓金哥在這種時候來找自己。
齊全金拿起桌子上的茶碗,一仰頭就將里面的水一飲而盡,這才將自己過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媳婦兒,爹的意思應該是來讓我問問你該怎麼應對。你說縣太爺都發話了,咱們這菜肯定得送過去。可這錢……咱們是要,還是不要?”
齊全金急得想抓頭發,可想到等下還要見縣令大人,這才又忍住了。
宜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自然是想收銀子的。
可這個時代的官員,還主動掏錢買東西?
不說把老百姓搜刮的只剩下一口氣都算是清官了。
所以這錢,還真不能要。
“金哥,縣令大人堅持要給錢?”
宜夢問。
齊全金點頭。
宜夢有些犯難,琢磨著該怎麼破這個局,就突然聽齊滿滿嚷嚷道:“爹爹,收錢收錢!賺了錢錢給滿寶兒買糖次!”
一旁的齊十郎也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只是聽到小妹說要買糖次,立刻跟著附和起來:“買糖次!四伯父,買糖次!”
“你們兩個小家伙,家里啥時候少了你們吃的了?”
齊全金被氣笑了,抬手就揉了揉兩個小家伙的頭頂。
而宜夢卻在聽到齊滿滿的話后看向了自家婆婆。
婆媳倆對視一眼,兩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得到了答案。
“金哥,既然縣令大人說了要給錢,那咱們就收著,另外將給酒樓送的菜價也說一下。”
宜夢說道:“你再將村里人也種青菜的事說了,盡量表明咱們家的青菜主要是自家吃為主,賣的菜都是先可著村里人種的賣。懂了嗎?”
“啊?你的意思是說,讓縣令大人知道咱們要錢不是為了咱們自己家,而是為了村里人?”
齊全金看著媳婦兒點頭的樣子,瞬間感覺縈繞在頭頂的烏云瞬間散去。
一拍巴掌,大笑道:“就這麼辦!那我先去了!”
說完就朝著外面跑。
是真的跑,就跟有餓狼在后面追似的。
宜夢和齊程氏又對視了一眼,然后兩個人都笑著搖了搖頭。
齊滿滿拉著齊十郎手里的繩,不服氣的說道:“十哥哥,剛剛明明是滿寶兒贏了!”
“小妹,是我贏了,你耍賴。”
齊十郎不服氣的反駁。
現在齊家從上大下的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齊十郎這個小家伙敢反駁齊滿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