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揚了嘴角,與她頭靠著頭,也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徐妙音睡得正香時,感覺半邊身子有些密密麻麻地痛,便想著動一動換個姿勢,卻不想自己像是被束縛住怎麼都動不了,但那半邊身子的麻痛越來越密集,便想掙扎著脫離這種感覺,誰知越是掙扎越被束縛地更緊。
模模糊糊間便感覺自己身上驀地一沉,嘴也被堵上了,她感覺喘不上氣時,正想張口呼氣,卻被什麼濕濡的東西闖進了牙關,勾著她的舌,讓她突的一驚,牙關一咬,只聽悶哼一聲,那濕濡的東西離自己而去,她也被驚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看見一雙暗流涌動的眼。
他喘著粗氣,直直地看著她,與他緊密相貼,她都能感受到他此時的緊繃。
似是被他那要將她吞出入腹的眼神給惑住,讓她一動也不敢動,只能與他四目相望,卻突然被他用手遮住了眼。
只聽他帶著暗啞地聲音說道:“別這樣看我!”
說完便深吸口氣,翻身下了床,去了凈室。
徐妙音微紅著臉,被子一拉變成了一個鵪鶉。
她又沒故意招惹他,是他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也沒聽到動靜,她便悄悄拉下悶著頭的被子,撩開透著點點光亮的床幔,便見他已穿戴好,從凈室里出來。
這是準備要出門了?
想到他要出門,便回想起臨睡前他答應自己要叫醒她,說運糧的事。
他既然沒叫她,現在居然就要走了?
“夫君,等等”她穿鞋下地,急走幾步攔住了他,又道:“昨兒晚上可是跟爹爹商量好了,爹爹怎麼說?”
看她走的急,順勢摟著她的腰,道:“父親昨晚被灌多了酒,醉得不輕,便想著今早一早再過去找他商量……”看她略有些失望,便又打趣般地用力摟了一下她,“這不被你給攔下了嘛!”
她眼神一亮,正好,她也一起去。
“夫君稍等片刻,我和你一起去!”說完便扭身去了妝臺前,喚了玉春玉秋進屋幫她梳洗。
他寵溺一笑,應了聲是,便也坐在了軟榻上,喝著茶等她梳洗。
片刻后,梳洗畢,玉春為她簡單梳了個髻,夫婦倆便攜手去了明輝堂。
明輝堂外,徐明正拿著一疊賬冊從院中出來,便遇上了徐妙音夫婦倆,垂首行禮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本是含首后就要進院的徐妙音卻突然停了腳步,回身看著遠去徐明的背影,一臉的疑惑。
方書懷沒見人跟上,回頭便看見她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遠去的徐明。
眼神閃過一絲冷,便上前問道:“怎麼停下了?”
她收回目光搖了搖頭,笑著道:“走吧!”
說完便邁步進了明輝堂。
方書懷悠悠地看了一眼徐明已消失的方向,也跟了上去。
進了明輝堂之后,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越走越快,到了書房外,倒是輕輕地扣響了門,沒有方才那麼急迫。
“進來。”
直到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霎時就紅了眼。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還是熟悉的書案,書案后,坐著她的爹爹。
一時想到那天爹爹被官差鎖拿帶走,她到大獄里看見爹爹滿身是傷她卻無能為力,收到爹爹死于獄中的噩耗,還有那場熊熊大火,一幕幕都出現在自己腦海里,就像剛發生在昨天,令她現在想起來都還是即悲且痛。
她突然有些不敢靠近,怕恍如夢中,一切都是假象,便輕聲喚道:“爹爹。”
徐任年抬起頭來見是寶貝女兒,便放下了手中的筆,笑著問道:“看你身體無礙,我也就放心多了,喲,這誰欺負你了,怎麼就哭了。”
說完便起身走向徐妙音,還沒到她跟前,便見她猛地撲到懷里,傷心地哭了起來。
他輕拍著寶貝女兒的背,輕哄著安撫,“是不是方書懷那小子欺負你了,你跟爹爹說說,爹爹幫你出氣!”
剛說完,便抬眼見方書懷邁步走了進來。
方書懷行了禮,很是無奈般地道:“父親見諒介個,書懷可不敢欺負妙音。”
“那她怎麼哭得如此傷心?”語氣帶著慍怒,眼里滿是不贊同地看著方書懷。
他正要開口解釋,徐妙音便開了口,聲音帶著哭過后的軟糯,“爹爹,不關他的事,你別怪他。”
見爹爹一臉的關切,她卻有絲尷尬。
因從小失去母親,她便要管家和照顧幼妹,很少會像現在這樣撲在父親懷里撒嬌,無論在爹爹面前還是外人面前她都是守禮端莊的徐大姑娘。
擦了擦眼淚,向父親行了禮道:“爹爹,女兒失禮了。”
徐任年也知道自己女兒脾性,要不是受了莫大委屈,也不會撲到他懷里哭的那麼傷心。
“不是他,那是誰?你告訴爹爹,爹爹一定替你出了這口惡氣。”說到最后都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哭了一場,她也平靜了下來,理了理思緒。
還是正事要緊,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爹爹的安排,是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斟酌著問道:“爹爹,今年運糧北上可有給金水寨的人打點?”
徐任年一驚,看了一眼方書懷,又轉眼看著徐妙音,反問道:“你如何得知金水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