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懷抬眼見人出去,又低眼看著桌上的密信,密信上只寫了三個字:未找到。
這個是關于秦戰的信息,他一直在找他,確切來說是找被秦戰帶走的徐皎月。
他閉了閉眼,要不是找不到他們兩人,他也不必叫人來假扮他們,只是為了安她的心。
想到徐妙音,他有些冷厲的眼眸里帶了些許溫度。
她的頭疼之癥不能再拖,那安神香也不能再用。
希望這次陸大夫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想到她頭疼之癥的由來,他眼底狠厲之色畢現。
方致遠那個老匹夫,他以為他不知道嗎?
他從來不是自己的舅舅,他也不過是利用自己為他心愛的女人報仇而已!
顛覆了皇權他最在乎的不還是他自己嗎?美其名曰為了母妃,那也不過是他貪戀權勢的借口!
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他既然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叫來暗衛將回復的信件送出,他又緩了緩心緒,當跨出書房時已恢復成了謙謙君子模樣。
回了瀾音院,見徐妙音還睡著,便又輕手輕腳地轉出了內室,去了明間。
玉秋輕輕敲響了房門,進屋稟道陸大夫已經到了,說罷,一老叟已經跨步進了屋。
方書懷迎上前,想要施禮,卻被老叟扶住了胳膊。
方書懷見他一身短衫,手里拿著一頂笠帽,腳上的鞋也沾了泥,咋看上去就是個農人,誰也不會猜到此人是神醫陸時方。
陸時方也不多言,問道:“可是又病發了?”
“是,就在兩個時辰前。”方書懷答道。
“帶我去看看吧。”
方書懷帶著陸大夫進了內室,很快為床上的徐妙音診脈。
陸大夫閉眼診著脈,面上卻無多余神色,卻突然睜眼看了看徐妙音,咦了一聲。
這可把一旁本是鎮定自若的方書懷嚇的不輕,正想詢問,便被陸大夫抬手制止,輕聲說道:“你把人抱起來,我要看看她后腦!”
方書懷聞言只能照辦,將人輕輕扶靠在自己懷里。
陸大夫摸了摸徐妙音的后腦處,輕按了一下,惹得方書懷懷里的徐妙音蹙眉輕吟了一聲,人卻還熟睡著。
方書懷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一會兒,陸大夫便示意他可將人放躺下了。
隨后兩人出了內室,陸大夫來到桌旁,拿起茶壺便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直到解了渴才放下手中的茶壺,輕呼一口氣,可算是解了渴,才坐下說道:“解藥我已經配好了,只是以后別再用安神香了,對她無益!”
方書懷聞言松了一口氣,躬身一偮道:“辛苦陸大夫了!”
陸大夫卻側身避了開,道:“你小子是想讓老夫折壽啊!”他摸了摸短須又道:“我剛才摸到她脈中凝滯之感漸消,腦后的郁結之處也消了許多,可是最近有發生何事?”
方書懷搖了搖頭,眼底劃過一絲沉痛,道:“她落水后一直昏迷,也是在這幾日方才醒過來,醒來后人卻不像之前,很多事都記起來了。”
陸大夫沉思了片刻,見他面有郁色,說道:“老夫暫時還未得知這腫塊消失的原因,但既然人已經清醒,那也是機緣,待把解藥吃下,你便可寬心。”
說完便走到了書案前,提筆寫下了藥方。
“你叫人去抓藥吧,哦,對了,我背簍里的藥你叫人拿去晾曬,之后有大用處,現在,讓人帶我去休息吧,老夫可是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困著了!”
說完便朝門外而去,方書懷只能讓玉秋帶他去客房。
他走進內室,坐在了床邊,看著她熟睡的臉,泛著健康地紅,便抬手輕撫著。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讓你喜樂一世。”他輕述著呢語,眼底泛著溫暖的光。
或許是他的輕撫擾著了她,她嚶嚀一聲醒來。
睜開朦朧的雙眼,便看見他略帶哀傷的眼,輕聲喚道:“夫君?”
“我睡了多久?布行的事怎麼樣了?”
她轉眼看了看窗外,陽光透過縫隙悄悄溜了進來。
他微微揚起嘴角,“布行沒事,只是一些小問題,你睡了兩個時辰了,可肚餓?”
她輕輕搖了搖頭,問道:“夫君還生我氣嗎?”
她見他只是望著自己笑,心里微松,又解釋道:“我今天并不是在懷疑你,只是擔心……”
她還未說完,便被他以指抵唇制止住,只見他溫聲道:“我知道,夫人只是關心則亂,我都明白的,夫人無需解釋,我只希望夫人別生我的氣就行,我怎樣都無所謂!”
第6章
他說完便垂下眼簾,看著被她握住的手,神態帶了些凄楚。
怎能無所謂了,要是自己被他如此懷疑,定是會跟他鬧要他哄的,如此這般的一想,似是這樣的委屈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慢慢坐起來,傾身雙手環抱著他的頸脖。
看他總算看向自己,粲然一笑,言笑晏晏,“那夫君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騙我,要一直對我這麼好,否則……”
他眸光閃了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笑顏,輕聲問道:“否則怎樣?”
她戲謔般偏頭在他耳邊輕語,“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感覺他瞬間變得僵硬的身體,她得逞般地笑著,抱緊了他,吃吃地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