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麒慢慢止住了咳,道:“黎陽的影衛哨點被榮國公搗毀了幾處,不過你放心,肖鐸沒事。”
肖麒安撫般拍了拍她的手,徐妙音卻還是不放心,想了想道:“黎陽的影衛是不是有奸細?”
“這件事我會再查,至少現在可以確保肖鐸沒事。”
肖麒的回答并沒有讓徐妙音安心多少,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他給自己的消息,他想讓自己知道什麼自己才能知道什麼,若是他有意隱瞞什麼重要的消息她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自己在這深宮之中跟一個瞎子聾子沒什麼區別。
徐妙音漸漸意識到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那之后陛下如何安排?”徐妙音淡淡地問道。
肖麒察覺了她的冷淡,卻也什麼都沒解釋,只是回答道:“榮國公現在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雖說我已經在培養一些武將,可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威懾邊關,他留著還有用。”
若說方才心里有一絲不確定,現在便是徹底的失望了。
她怎麼忘了帝王之心了?
他自始至終想得到的不過是這天下江山,而自己也不過是他得到皇權之后的調劑。
就像是戰利品一般的存在。
豢養的鳥有什麼資格去和他談條件?
他答應幫她,也不過是兩人目前的目標一致,他也想從方致遠手里收回兵權,徹底掌控朝局,可現下方致遠對他還有用,那便不可能答應她幫她報仇。
終究是自己太天真,還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肖麒見她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陌生,自己又沒辦法跟她解釋自己的部署,心里著急卻只能選擇承受,低頭看著手心里她細白的手,又握緊了些。
她一旦知道他要做什麼,是不會這麼安分待在自己身邊的。
兩人心思各異,誰也沒再開口。
寢殿里一時安靜了下來,隱約聽見門口祝翁似乎在與人交談的聲音。
是方真真,肖麒新封的賢妃。
肖麒心里便更加覺得有愧,余光瞟見徐妙音起身的動作,又將人拉了回來,急急解釋道:“妙妙,我……”
徐妙音卻打斷了他的話,毫不在意地道:“陛下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說完仍要起身,卻又被肖麒拉了回去。
“你明白什麼?你什麼都不明白,我之所以留下她,不過是為了榮國公手里的賬冊,我不會見她更不會碰她,我只有你,現在是,以后也會是,所以,妙妙不要再跟我賭氣了好嗎?”
跟他賭氣?
徐妙音覺得自己簡直要氣笑了,是她在賭氣嗎?
無所不用其極的是他,倒打一耙的也是他,真是莫名其妙,難道他以為她還會為了他吃醋不成。
徐妙音諷刺地笑了笑,“肖麒,你還要點臉嗎?”
被這樣嘲諷,肖麒不怒反笑,“你還會生氣,證明你還是在乎我的。”
徐妙音站了起來,無奈地道:“隨便你怎麼想!”
說完,轉身離開了寢殿。
徐妙音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正要走的方真真,方真真見徐妙音從寢殿里出來,了然般地上前給徐妙音行了禮,“見過貴妃姐姐。”
徐妙音卻聽不得這聲姐姐,心里微微有些別扭,卻還是受了禮,什麼也沒說便帶著玉書玉畫二人離開。
玉書回頭看了一眼,見方真真只是含笑看著他們離開,便轉回了頭,對徐妙音道:“娘娘,方賢妃看著似乎與在賞花宴那天有所不同。
”
徐妙音心里想著別的事,順勢問道:“有何不同?”
“賞花宴那天她表現的很是急功近利,可方才冷眼瞧著,她似乎只是公事公辦一般地給陛下送點心,既不求見陛下,也沒讓祝翁通傳或者說好話。”
徐妙音步子略微頓了頓,玉書便問道:“娘娘可要查一查?”
徐妙音卻問道:“在你們看來,我也是因為方賢妃在和陛下賭氣嗎?”
玉書和玉畫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娘娘會突然問到這個,在他們眼中這半個月來娘娘有些郁郁寡歡,似乎又不甚在意陛下是否去鳳儀宮,甚至還特意辦了賞花宴,雖說是為了見郭襄,但他們一直以為那只是順帶。
徐妙音見兩人沉默著垂首,心里也有了答案,也沒再問,抬步繼續往前。
徐妙音回到鳳儀宮叫來了玉俏,“讓人去打掃一下西山的別院,我想去住一陣子。”
玉俏愣了愣,想起了那處別院是當年陛下專門為娘娘修建的與揚州的徐府一模一樣。
娘娘怎麼會突然想到那里去住?
玉俏雖心里疑惑,還是按照徐妙音的吩咐安排人去打掃去了。
很快,這個消息傳到了肖麒這里。
徐妙音走后,肖麒也決定不裝了,收拾洗漱一番后又去了勤政殿,得到消息時,他手里正翻閱著影衛剛剛送來的密信,陳鳳翎和秦戰正等在殿中。
肖鐸被徐賢所救,正在修養,黎陽兵變,起因是有人貪墨了軍餉。
方致遠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利用肖鐸給他背后重重的一擊,這樣黎陽就能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這樣他也能收回方致遠手中所有的兵權。
“黎陽的兵變再鬧大些,還有金人那邊還是按照計劃行事,看誰合適做金庭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