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白日夢,很多小宮女們都做著有朝一日被哪位貴人看上,自此飛上枝頭的美夢。
可她們從未敢將心思動在薛澤身上,原因無他,薛澤不僅在外惡名遠揚,更曾因有宮女貿然接近而被踹入湖中,險些溺死。
她們想要榮華富貴,但更想好好活著。
薛澤剛走出長春宮,便被慧昌公主身邊的宮婢攔住了去路。
薛澤一記眼刀射去,嚇得小宮婢寒意直達天靈蓋,“世子爺……公主殿下請您過去說話。”
“何事?”薛澤開口,聲音更是冷寒刺骨。
“奴婢也不知。”宮婢不敢抬頭,低垂著頭小聲回道,她聲音輕顫,似乎薛澤再問些什麼她就要哭了。
薛澤皺眉,眉宇間盡是不耐,但還是抬步去了慧昌宮里。
慧昌披散著頭發,屋里砸得一片狼藉,并非宮人偷懶不收拾。而是她們收拾的速度實在追不上公主砸東西的速度。
宮人發現如今公主的脾氣是越來越大,大到什麼程度呢,罰抄女則時看到「然」這個字都會暴跳如雷,直接拍案而起,掀翻桌子。
看到薛澤進殿,慧昌公主連忙跑上前去,楚楚可憐的望著薛澤,“表哥,你幫幫慧昌吧,求你了。”
薛澤掃了一眼亂糟糟的寢殿,淡漠開口,“不過閉門思過七日而已,再過幾日你便可以出門了,何必還要惹陛下不快。”
“父皇不快,我也不快啊!”想到那日之事慧昌依舊滿心委屈,“表哥,你不知道那云嫣然是如何欺負我的,她明明把我的手臂掐得生疼。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我信口雌黃,都說是我欺辱她,我這輩子還從未受過這般的委屈呢!”
薛澤挑了挑眉,這次他相信慧昌。
云嫣然可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柔弱,她又會些醫術,想要欺負慧昌這個沒腦子的豈不易如反掌。
慧昌擰眉看著薛澤,狐疑的道:“表哥,你不是在笑吧?”
薛澤斂神,冷冷淡淡的望向她,“你覺得呢?”
慧昌深知薛澤的性子,是以便也未多想,只咬牙切齒的道:“表哥,我被外人欺負了,你一定要幫我!”
“你想我如何幫?”薛澤挑眉看她,饒有興致的問道。
慧昌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幽幽道:“云嫣然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如今是寧王妃,我動不了她,難道還動不了她身邊的人嗎?”
慧昌顯然早有預謀,拉著薛澤道:“我打聽過了,云嫣然有個表哥考中了解元,他是若能入朝為官,自此金家便不再是白身。”
到時候云嫣然便能徹底翻身,她就沒辦法再拿云嫣然的出身說事了。
“所以呢?”
慧昌眸光泛起冷意,“表哥派人捉了他,打斷他的手,讓他再也沒辦法參加春闈!”
薛澤冷冷看著她,不愧是薛家的后代,自小便如此兇殘冷血。
“殿下若不想讓陛下厭煩,不想再讓貴妃娘娘斥責,最好安分守己,莫要再惹是生非了。”
他不明白慧昌公主為何執意如此,好好享樂,待年紀一到找個權貴公子好好嫁出去就是,卻非要到處惹事。
慧昌攔著薛澤的路,不讓他走,橫眉立目的道:“表哥,你竟也這般說我?
你在外面不是向來順你者昌逆你者亡嗎,怎麼我就不行?”
薛澤勾唇冷笑,面露譏諷,可惜慧昌只隨到了姑母的心性,卻未得到她的頭腦。
“我能這般自是因為我有這個實力,公主若不甘心,盡管自己去做吧。”
慧昌不敢針對云嫣然,只敢拿她身邊的人下手,薛澤便也懶得再理會此事,扒開慧昌的手,徑自拂袖離去。
慧昌怒不可遏,又將屋子砸了一遍,“父皇罰我,母妃訓我,如今就連表哥也不幫我,可惡可惡!”
慧昌公主發泄了一通卻仍覺不過癮,她轉眸想了想,喚來了自己的貼身婢女,“把本宮的男裝翻出來,本宮要出宮。”
表哥竟敢瞧不起她,那她就自己去報仇!
第155章 長得不賴
慧昌公主責令宮中的宦官偷偷將她帶出了宮門。
小太監敢這麼做并非膽子大,反而是因為怕死。
如果此事讓陛下和貴妃娘娘知道了,他一定難逃死罪。可若是不應,公主就會要了他的命。
橫豎都是死,晚死比早死好啊。
慧昌公主的貼身宮婢繡竹則是瑟瑟發抖。即便下了馬車,走在長街之上依然忍不住打顫。
慧昌公主嫌棄的瞪著他,低聲警告道:“沒用的東西,本宮都沒怕你怕什麼,你若敢壞了本宮的好事,本宮便你打入慎刑司!”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繡竹聞言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慧昌公主懶得再與她廢話,只道:“記得喚本宮為公子,別說漏了嘴。”
慧昌公主很少有機會出宮,宮禁森嚴,只有宣平帝去行宮或是去打獵時她才能趁機看看街上的景象。
街道上的熱鬧喧囂是她在宮里未曾見過的,她吃過無數的山珍海味,見過無數的奇珍異寶,宮中什麼都沒有,唯獨沒煙火氣。
慧昌公主瞧什麼都新鮮,哪怕是路邊小攤上簡陋的珠花她也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