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漠看著云子墨。
少年也對她怒目而視,眼底含著明顯的厭惡和排斥。
這就是和云家的人第一次見面。
他被傅柔一點點把戲就騙的暈頭轉向。
而這個人,還是自己血脈意義上的親人。
明無憂對他沒有任何感情,沒有傷心,只是覺得愚蠢。
一旁的彩月忿忿不平地說道:“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哪有那麼容易昏——你這麼擔心,不然就讓我家小姐幫她看一眼啊,我家小姐醫術高超,是不是昏過去了一眼就知道!”
“得了吧!”云子墨把傅柔抱在懷中,“你家小姐巴不得她不好,怎麼可能認真幫她看?我府上自有大夫,用不著你們!”
彩月嗆聲道:“你有大夫還干什麼發帖子請我家小姐來?”
“她可不是我請的!”云子墨厭惡地瞪著明無憂,“我本來就覺得她浪得虛名,醫術也不怎麼樣,是大哥非要請她的,今日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你不必進府了!”
“你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好醫術!”
明無憂冷笑,正要說話,身后忽然有馬蹄的聲音響了起來。
幾人回過頭去,只見身后停了一輛掛著八角燈籠的馬車,威武的禁衛軍分列兩側。
明無憂眼眸微動,慕容御怎麼來了?
……
冷驍朝著馬車邊靠了靠:“是明家的那位,瞧著摔得不輕。”
馬車里的慕容御已經順著微開的車簾,將方才的一幕都看在眼中。
馬車停下,慕容御面無表情地下車。
冷驍立即打了一把黑傘擋住雨絲。
玄黑色的袍袖揮擺,慕容御步履穩健地往臺階上邁。
明無憂原本是要對著云子墨撂下狠話的。
但被忽然出現的慕容御打斷,視線也便不受控制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慕容御的余光掃到了她脖子里露出來的那個玉船,周身瞬間僵硬。
那個東西。
他前世連哄帶騙還哀求,讓她戴在身上,哪怕一次。
可她每一次回應他的,不是面無表情就是冷笑,后來甚至氣憤地砸成了碎片。
他卻在深夜里,親自將那些碎片都撿回來,想把那玉船給粘起來。
可是玉碎難全,又怎麼能粘的起來。
她現在竟然把它珍而重之地戴在脖子上?
慕容御的腳步停了下來。
離得近了,她身上的狼狽更加清楚。
慕容御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瘋了一樣地想要沖出去抱她,把那個敢欺負她的人扭斷了脖子!
那是他放在手心里頭寵著護著,擦破一點油皮他都要心疼好久的人啊。
可是瞬間,元昊死無全尸的樣子出現在眼前。
他硬生生地壓下了那一抹沖動,無法釋放的情緒在心里急速發酵,在他眼底形成了一股濃烈的風暴。
慕容御神色陰郁地看著云子墨:“四公子懷中的這位姑娘真是身嬌體弱,說幾句話也能昏倒?不過四公子不要怕,本王身邊的冷云醫術極好,不如讓她幫小姐看看。”
“這……”云子墨便是遲鈍些,也感受到了慕容御身上的冷氣,遲疑地說:“只是昏倒而已,就不必麻煩殿下了,我送她進去找府上的大夫看過就好。”
“一點也不麻煩!”慕容御冷冷道:“冷云,你來看看!”
不等云子墨又說話,慕容御就問:“四公子信不過旁的大夫,本王身邊的人應該可以信得過吧?”
這話一出,云子墨也不好說什麼。
他也很擔心傅柔的情況,便小心地把傅柔扶好,等著那冷云上前來。
傅柔臉色蒼白的埋在云子墨的懷中,實則心里翻江倒海。
這個「殿下」的聲音冷的像是要殺人,實在是太過不善。
現在怎麼辦?
她既然是昏倒了,當然不可能自己醒來,否則豈不是說自己就是裝的?那必定在云子墨這兒失去好感。
可要是不醒來……也不知道那冷云會怎麼看,怎麼說?
鼻息之間有一股藥香浮動,她甚至都沒有聽到腳步聲,卻明白必定是那冷云到了。
傅柔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打定主意。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昏」著。
11、我可不是故意的
手腕被人拿了起來,那貼在自己肌膚上的,是一種冰涼的幾乎透骨的感覺。
若不是傅柔打定了主意裝到底,差點就打了個寒顫。
一道冰冷的女聲說:“姑娘是因為氣急攻心昏過去的,現在必須馬上救醒,否則會傷及心肺。”
“什麼?!”云子墨一聽,頓時臉色變了,“那就勞煩冷護衛快些出手。”
“好。”
傅柔聽到冷云這麼應了一聲,心里恨不得咬死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
她哪里是氣急攻心,這分明是故意針對她!
現在,這個冷云會用什麼辦法弄醒她?!
傅柔心里七上八下,正想著,便覺人中處一股尖銳刺痛,她再也裝不下去,「啊」的一聲張開了眼睛。
“柔柔,你真的醒了?!”云子墨滿眼驚喜。
“……嗯。”傅柔人中那處痛的厲害,但既已醒了,只得硬著頭皮面對:“多謝冷云姑娘救我。”
一旁的慕容御淡道:“你不是昏過去了麼?怎麼又知道,救你的人叫做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