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一僵,艱難地說:“小女子、小女子渾渾噩噩……之中,似乎聽到哥哥……說請冷云……”
慕容御說:“子墨說的是請冷護衛出手。”
傅柔徹底僵住,求救地看向了云子墨。
云子墨護衛十足地把她擋在身后,朝著慕容御笑道:“九哥,你別嚇唬她,她膽子小的很。”
“是麼?”慕容御冰冷地說著,目光晦暗不明地掃過傅柔。
云子墨覺得他眼神很是不善,便說:“九哥,不如你先去找我哥哥,我送柔柔進去休息然后再去找你們?”
慕容御沒有動,“你們把她弄成這個樣子,沒點表示麼?”
她?
云子墨和傅柔的視線齊齊地落到了不遠處立著的明無憂身上。
兩人都是這會兒才看到的明無憂。
“姐姐?!”傅柔驚叫了一聲,撲上前去:“你這是怎麼了?!”
“別,你不要過來了。”明無憂手掌推在傅柔的肩膀那兒,輕輕將她推開,淡笑道:“你關心我一次我就摔馬車了,我怕你靠我近一點,我會斷手斷腳的。”
“姐姐——”傅柔雙眸蓄淚,無限委屈,似乎對于明無憂忽然的冷漠傷透了心。
“你這個姑娘!”云子墨皺眉:“怎麼聽不得別人說好話呢?關心你你還這樣!”
但想起到底剛才是他驚馬在先,云子墨不太自然地嘀咕道:“我哪兒想到馬車會翻?我可不是故意的。”
“你受傷了吧?我這兒有上好的傷藥——”
云子墨說著便去懷中找藥。
明無憂冷眼看著:“你的傷藥我更不敢用,不必了!”
“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的衣服我會賠的,等會兒就派人把銀子送過去!”
云子墨冷哼一聲:“我道歉,但你這個姑娘也要自己反省一下,說話別那麼夾槍帶棒的。”
話落,云子墨轉向慕容御:“雨這麼大,九哥,別站在這兒了,咱們進去吧。”
慕容御面無表情,什麼都沒說便進去了。
也沒有再多看明無憂一眼。
進去之后,云子墨還是找來管事給慕容御帶路,他自己堅持送傅柔到了準備好的精致閣樓去。
“以后柔柔就住在這里。”云子墨一笑,露出了兩個好看的酒窩:“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得去招呼一下九哥,等會帶你見咱們大哥。”
“好。”傅柔嬌柔地應了一聲,好奇地問:“哥哥,那個九哥是誰啊?”
“他呀。”云子墨笑瞇瞇地說:“他可是個大人物,我也便是仗著家中長輩在他跟前的面子,才喊他一聲九哥的,等我帶你回京你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他拍了拍傅柔的頭,還交代里里外外的下人好好伺候,才轉身離開。
出去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看到了院子里的幾盆花。
雨水把花瓣洗的干干凈凈,姹紫嫣紅,分外好看。
他心里忽然想,如果女孩子是花,那明無憂那種,在風雨飄搖之中也會頑強盛開。
傅柔這種,一點風吹雨打恐怕就要把花瓣打的七零八落。
瞬間他對傅柔更加心疼。
還好,她是他妹妹,以后多的是人寵她保護她。
……
傅柔站在閣樓的窗口,看著云子墨的身影消失的雨幕之中。
她是裝昏的,那會兒分明聽到云子墨叫過那個人「殿下」,那個人也自稱過「本王」,還有那些禁衛軍,諸多的細節告訴傅柔一件事情。
那個「九哥」,恐怕就是來江州的攝政王。
可是攝政王怎麼會為明無憂出頭,這麼折騰她?
傅明廷先前跟她說過,攝政王收藏了明無憂的一副畫像,很是寶貝。
難道攝政王真的喜歡明無憂?
想到如此位高權重龍章鳳姿的人竟然看上明無憂,傅柔緊緊地捏住了手底下的窗棱。
明無憂自小便樣貌能力都比她好,出身也更好,如今竟然還得攝政王青眼有加。
憑什麼?!
就在她憤憤不平的時候,胸口忽然傳來一陣鈍疼,那兩團上像是有錘子再砸一樣,痛的她臉色發白。
“小姐怎麼了?”婢女急急地奔上前來扶她。
然一碰觸到傅柔的胳膊,傅柔只覺疼的越發厲害,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加劇疼痛一樣。
……
滌塵居里,侍女上了茶,卻只有云子墨一人滔滔不絕,說著柔柔如何如何美麗懂事,乖巧聽話。
云子恒端著茶杯,打量著對面的慕容御。
慕容御則垂著眼,手握著圈椅的副手,指尖一點一點。
他還在為方才沖動地為明無憂出頭的事情懊惱。
怎麼能沖動!
早就說了不將她放在心里,各走各的路,管她做什麼?!
“殿下。”云子恒放下茶杯,“近日案情如何?”
慕容御回過神來,便簡單與云子恒多說了兩句。
云子恒點點頭:“看來一切在殿下掌握之中。”
“嗯。”慕容御又與云子恒閑話了幾句,狀似不經意地問:“找到人了?”
云子恒還沒說話,云子墨便急急開口:“九哥方才不是在門前見到了麼?就是柔柔啊。”
“那個女子?”慕容御淡淡說:“你們兄弟長的都有幾分肖像戰王殿下,那女子倒是瞧著并不像,血脈之事,容不得馬虎。”
“我知道我知道。”
云子墨笑瞇瞇地說:“大哥每日跟我講這個,我耳朵都聽出繭了。”
云子墨認真地又說:“柔柔有信物的,我也已經找到了當初的接生穩婆,她就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