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彩月也立即送上了一方脈診。
坐在另外一邊的云子墨頓時瞪突了眼,心里大叫明無憂竟然也有這麼客氣的時候嗎?
這丫頭對著自己的時候可沒半點好臉色啊!
那方云子恒笑應了一聲「好」,手腕便放了過去。
明無憂認真診脈,兩只手都沒放過,之后又溫聲說:“我要看看公子的眼睛。”
“嗯。”
云子恒應,配合地向前傾身,由著明無憂把他眼上的絲絹拆下。
因為長久蒙著絲絹,他的眼睛一見光便有些微不適地瞇了起來,眼珠也有些發紅。
明無憂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又幫他將絲絹系了回去。
“公子這眼睛,應是中毒所致,毒素盤桓起碼有八年了。”明無憂緩緩說道:“瞧著這些年也用過一些藥,毒素卻沒有清除干凈。”
“如今能看到東西,但看不真切,便如同霧里看花一樣,光線太強的時候,眼睛還會刺痛不適。”
“你怎麼知道?!”云子墨吃了一驚。
就看看眼睛,診個脈,竟然把大哥的病情說的一清二楚?!
這麼厲害嗎?!
明無憂并未理會他,而是看著云子恒,“對麼?”
“不錯。”云子恒點頭,“確如姑娘所說。”
一邊的清風焦急地問:“那姑娘,您可以解公子的毒嗎?”
明無憂點頭:“我可以。”
前世她便曾為云子恒醫眼,且大有成效。
只是在馬上治好的時候,劍門關軍情告急,云子恒前去支援,結果陷入陰謀之中,整個戰王府與劍門關下慘死。
今生重來一遍,她又怎麼可能治不了?
清風大喜:“姑娘這話當真?”
“嗯。”明無憂認真地說道:“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和一些——”
她眼尾的余光不經意間掃了對面的酒樓一眼,聲音驟然就卡在了喉嚨里。
慕容御竟然坐在對面?
20、我騙你的
慕容御與她對視了一眼,淡漠地別開了視線。
明無憂皺了皺眉,暗忖他今日怎麼忽然到這兒來了。
“和一些什麼?!”云子墨焦急地催促:“銀子嗎?!”
明無憂回過神來,繼續不理會云子墨,只與云子恒說道:“需要一些特別的藥材。”
云子恒問:“難找嗎?”
“倒也不難,不過治眼是個復雜的事情,要以針灸之術配合滴眼的藥汁,還要內服湯藥祛毒,得一步步慢慢的來。”
“明白了。”
云子恒點了點頭。
接下來,明無憂便招呼彩月準備筆墨寫方子,還詢問起云子恒以前用的藥。
一旁的云子墨又急又氣。
大哥的眼睛有的治,他當然高興的不得了,但現在傅柔的事情最要緊。
偏偏明無憂不理會他。
他又不敢隨意發作,怕得罪了她,只得不斷朝著云子恒使眼色。
云子恒說:“你先出去吧。”
“大哥,你、你快點啊。”云子墨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啪。
門板輕輕合上,云子恒面含笑意地看向明無憂:“聽說明姑娘的診金不低,不知我這方子要付多少銀子?”
他的語氣淡然而客氣,溫和無限,不帶惡意。
明無憂便也微笑:“我看病隨緣亦隨心,給公子這樣有禮的人診病,診金無所謂多少,公子看著給便是。”
“姑娘是爽快人。”云子恒笑意加深,“那麼,不知姑娘可不可以移芳駕前往城南一趟,家中有個身體疼痛的病人,情況很是嚴重。”
“是傅柔吧。”明無憂淡聲道:“給她看,五千兩黃金。”
“好。”云子恒說:“銀票我已經準備好了。”
云子恒示意清風把銀票遞過去,又說:“至于我的診金,等三日之后我派人送到姑娘的百善堂來。”
明無憂掃了那一疊銀票一眼,很是利索,直接寫了方子交給清風,“她的情況我很了解,不必專門過去,照著方子抓藥,文火兩個時辰,喝下就好了。”
“多謝。”云子恒有禮地說道:“我知道為了這個病人的事情,舍弟對姑娘多有無禮,他年輕冒失,還請姑娘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才好。”
明無憂笑了笑,“公子氣度不俗。”
雖然身為戰王世子,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溫潤,客氣,有禮,謙和。
而作為弟弟的云子墨,顯然就差的太多。
她沒有直言及不計較的話,客氣地起身說:“公子每三日到百善堂來一次,我會為公子針灸,現在我還有點事,先行告辭了,公子自便。”
話落,明無憂便離開了。
清風湊到云子恒跟前,壓低聲音說:“這個姑娘好有氣度,可一點都不是四公子說的那樣蠻不講理呢。”
“嗯。”
云子恒點點頭,“的確氣度不俗。”
“她看起來不是見錢眼開的人啊,為什麼給那位傅姑娘治病一定要五千兩黃金?那個傅姑娘不是她妹妹嗎?”清風想不明白,“難道她故意針對傅姑娘?”
云子恒緩緩搖著扇子,淡聲說道:“讓你查傅柔的情況,查的怎麼樣了?”
清風回:“基本摸清楚了,她手上的將軍令是真的,當初給她接生的穩婆說的地點,時間,都對得上,還有——”
“我問的不是這個。”云子恒轉向清風,“我問的是,她名下的產業,銀號的存銀。”
“……”清風默了默,說道:“這個也查到了,她明處的宅子有兩所,鋪子五間,暗處淮州那邊有十幾個莊子和不少鋪子。”
“至于存銀,目前錢莊里面沒查到。”